经雅郡却觉自己是俗人,他只想留姬雅在世,朝朝暮暮以对。
他这话在姬雅听来,不单是妄想,更是一种借口。
“你说,他若真想与我朝朝暮暮,那为什么不在我活着的时候,多陪我一下,偏生要去寻那什么劳什子的仙药?
不过一个传说,虚无缥缈,他偏生要去,我这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不对,这听来,不是荒谬又是何?”
姬雅讥笑。
张玨愣了愣,不知该如何回答。
情之一事,她从未经历过,无法回答。
她沉默片刻,幽幽开口。
“那后来呢?”
姬雅一怔,身子微不可见的颤了一下,仰头看了看墓室的顶端,长长幽幽叹了一口气。
“我从十六岁等到了二十六岁,终究还是没有等到他回来。我等不动了,爱谁谁吧,我不想等了。”
她在死前自己选了墓室,自己设计所有的机关,留下诀别信,便安心走了。
自己墓室最后的一道门,是用她的血肉所筑。没有血脉相连的东西,那怕进来了,也出不去的。
张玨听后,心中生出几分哀痛,竟有些心疼,就好像……好像那悲伤是自己所经历过那般。
她心思一动,不由自主又抱紧了玉枕。
姬雅仰眸定定看了一会,轻呼了一口气,偏头对她笑笑。
“那味药,就在老头的墓室。不过,现在应该化的连渣渣都不剩了吧?你要的话,就让那小子去拿吧。走吧,离开以后,就别再来了。”
说罢,她扬手挥了一下。
张玨刚想说点什么,眼前蓦的一暗,身子随机沉了沉,还未睁眼,就听自家师父正焦急的唤自己的名字。
她急忙睁眼,左右一看,一切又变回了最初的模样,与之前,唯一相同的,大概就是她怀中抱着的玉枕了。
凉凉的触感,刺的她一下回神,转头对张昊炎笑笑。
“师父,没事。我找到出口了。”
张昊炎看着她清亮的双眸,心思一动。
“你刚才,入境了?”
张玨颔首。
“嗯。这墓室的主人,留了神识。”
说着,她低头看了一眼,刚才被扎的地方,还有自己放在玉棺上的种子,已经变成灰,洋洋洒洒落地。明明室内没有一丝风,种子渣渣却在落地一瞬散开,消失的再无踪影。
她眸光一闪,再抬眸,眼中再无多余的神色。
张昊炎察觉了有点不对劲的地方,却没有开口询问,而是对她点点头。
“那,我们走吧。”
张玨颔首,“嗯”了一声,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玉枕放回了玉棺中,抬手将棺盖阖上,然后转身,走到不久前姬雅所指的柱子前。
走近。
她细细观察了一下,在柱子下方,发现了一个好像铜锁一般的刻纹,思绪转了转,她动手,将之前的伤口抠开,血珠溢出,她蹲下身,将其滴在刻纹上。
血珠落下,转瞬融入石柱中,消失不见。
一息。
她不由屏住呼吸,却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她以为,是自己弄错了地方,有些疑惑的起身,刚想再看看,耳边突然想起“轰隆”的一声巨响。
她为之一震,转头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