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昭好不容易将闫策的情绪给安抚住了,扶着人朝外走,一边小声的给他粗略的解释了一下案子情况。
两人相携走出。
路上勾昭一心三用。
一边打电话,一边观察周围,一边还要同闫策解释情况。
这一通“忙碌”,就觉得脑子、嘴皮都有点受不了。
行色匆匆的出了医院,勾昭还是没有联系上张玨,加之闫策在一旁总是提一些很蠢的问题,一时弄的他格外烦躁。
“闫队,余下的事,咱们回局里再说好吗?当务之急是先把张玨找到!”
若不是有急事,张玨根本不会一点信息都不留就离开的。
这会连电话都不接,更让人担忧了。
张玨从不会做这样的事。
勾昭想想,让闫策在花园的长凳上坐着休息一下,他去找人。
闫策想要说“不”,奈何这会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勾昭离开。
勾昭匆匆而走,直接去安保处让人联系管事的查看监控。
医院本不想同意,但看着他手上的证件,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勾昭从监控中发现,张玨是在门外的等候的时候,好像突然看到了什么,脸色惊变,起身急急追了出去。另外在她起身的时候,手机还从裤兜兜里掉了出来。
难怪接不到电话。
再从她离开的方向查看监控,发现她追着一个人跑出了医院。
监控到医院门口结束。
张玨脸上冷凝的表情,让勾昭感觉到事情的严重,将监控视频拷走,简单道谢后,转身匆匆了离去。
他几乎是提溜着闫策,一路风驰电掣回了局里,将闫策安置在办公室后,又急急跑去信息科,让其帮忙找人。
他们从监控中截取了张玨所追人的图像。
虽然模糊,但因之前勾昭一直注意着的,故而,就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他一眼就认出,这人,就是之前他找到的那个,与司徒阳有联系的神秘人。
勾昭心头一重,不禁疑惑,这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还有担忧,这是偶然还是刻意?
他心里一阵恍然,让同事继续帮忙监视,自己则去联系人找人,两边一起进行。
他匆匆而忙时,张玨那边的情况也不太好。
张玨确实是在等候时,看到那位与照片上几乎一模一样的人时,被惊到了。而且,真人的面容比照片所见,更具冲击性。
张玨几乎是在那一闪而过的画面下,惊的忘了其他,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
可当她追出医院没一会,她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医院外,明明该是车水马龙,眼下却沉静的如寂静岭一般,耳边甚至连一丝风声都没有。
忽而,张玨感觉到一股凉风从后颈扫过,心口一紧,情不自禁打了个冷噤。
她不自觉放慢脚步,再看左右,路灯不太明亮的光线撒在周围,泛着点点黄光,透着丝丝诡异。
风过,却是连一丝声响都没有。
张玨呼吸不由凝住,再看左右,不用去探查都明白,又是一个结界。
她嘴角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终是一点声音没发出。
她面色凝沉,眸底漾着点点思量,慢条斯理的解开腕上的红绳。
铜钱落在手心中,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她手腕微微向上一扬,铜钱从手心中飞起。
悬空如被丝吊住,在半空中飞快打转,旋转中“嗡嗡”的声响在寂静的夜空下显得格外刺耳。
张玨双手在心口前,飞速结印。
在她口中低吟的咒语落下最后一个字的瞬间,头顶的铜钱仿佛活了一般,“xiu”的一声朝四个方向飞去。
张玨手结印放在心口,双眼紧闭。
一息之后,她脸上浮上一点痛色,额间悄然爬上点点细汗,眉心的褶皱慢慢变得又深又多,面色乍然一白,好似正在经历着极其痛苦的事情一般。
张玨嘴角紧抿,死死扣着牙,正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声略显尖锐的“xiu”的几声,闷黄色的铜钱划破虚空回到她的头顶。
五枚铜钱归位,张玨憋在心口的气瞬间散开。
她脸色陡然一散,腿一软,根本支撑不住,“咚”的一声闷响跌坐在地,耳边的碎发已经被细汗浸湿,黏糊糊的贴在脸上。
她垂着脑袋,软绵绵的坐在地上,嗬哧嗬哧的有些沉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空地上萦绕。
须臾。
张玨还未回神,眼前蓦而一暗。
阴影从头顶罩下,一瞬仿佛将所有的亮色都给夺走了。
张玨微怔,力量未回,有些困难的慢慢悠悠的抬眸一看。
那个被她一眼瞥过的脸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她此时变成这样,也是因这张脸。
四目相对。
对方如死鱼眼一般的眼珠直勾勾的看着她。
张玨莫名觉得后颈有点凉,下意识的向后缩了一下。
小的几乎微不可见的动作,被对方看到,明明已经泛白的眼珠下,闪过一抹很是嘲讽的笑意。
张玨嘴角不自觉抽了一下,太过疲惫的身体失去了一点控制力,哈喇子一下从嘴角滑落了一点。
昏黄的路灯照耀下,格外刺眼。
张玨也察觉了,下意识的跐溜了一下,把口水给吸了回来,脸颊陡然抽了抽,苍白的脸色泛起了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呵——”
来人一声低笑,听在张玨耳中满是讥讽,脸色不由又变了一个脸色。
她抬眸凝凝的,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强作镇定的依旧与之对视着。
空气一点一点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