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真的?”
这已经不是司礼长老第一次问唐未济这样的话了,只不过这次有所不同的是不仅司礼长老在,南宗佛子也在。
佛子眉眼依旧稚嫩,低垂着眼眉,背着那尊木头佛像,以佛子的身份没有人会觉得佛子没有资格坐在这里。
不仅佛子在,还有许多宗派长老也在。
唐未济与佛子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算下来的话在杏林酒肆那边佛子还曾经救过他性命,便双手合十与佛子恭敬见了礼,然后点了点头,确定了司礼长老的疑问。
“我说的句句属实。”
那些宗门长老之中议论声顿起,不少人看着唐未济的目光满是质疑,还有更多的长老眼中全是焦虑不安,面有惶色,想着一些事情,脸色都开始发白了。
议论声渐渐变大,司礼长老眉头微微皱了皱,轻轻咳嗽了一声。
众位长老才想起来这位即便不是掌律长老,也是太玄教的实权长老之一,声音逐渐平息了下来。
有人越众而出,先是向佛子行了一礼,紧跟着与司礼长老道:“我有一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司礼长老看着这位长老,轻轻点了点头,“叶长老有什么问题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回答的,必定回答你。”
叶长老颔首问道:“我想知道这么大的事情且不说是不是真的,唐小友又是从哪里得知的。关于妖族的目的,天机阁的天师推衍多日也不曾推衍出结果,不是我小瞧唐小友,唐小友不过区区驭气境,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比天师更厉害吧。”
“分明是假的,这怎么可能是真的。”下面有长老冷笑道:“以十八处剑南道百姓的性命血祭我整个剑南道,让我剑南道化作妖界焦土,这种想法何等的异想天开,这怎么可能发生。”
议论声又起,司礼长老重重咳嗽了一声,大殿之内这才平静了下来。
司礼长老把目光转向唐未济,显然他做出了一系列的事情虽然没问,但这个问题他也有些好奇。
大殿内的目光一并投在了唐未济的身上。
唐未济面色如常,摇头道:“恕晚辈放肆,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
那些目光的许多主人发出了一声轻笑,看着唐未济的眼神有些轻蔑,显然不相信他说的话。
唐未济继续道:“但晚辈可以用性命起誓,此事绝对是真的。”
叶长老闻言面色顿时变了变,看向唐未济,“你要知道这可不是在说笑,我理解你不愿意告诉旁人你的秘密,我也无意窥探你的秘密,但若是按照你的信息走,我剑南道血修势必死伤惨重,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唐未济看着他,这位叶长老眼神诚恳而清澈,明显不是故意出来找茬的。唐未济也知道若是宗门弟子再出的话,所有人都会把其后死在乌鸦酒馆手上的弟子算在他的头上,的确并非小事。
对于这样的长者,唐未济认为无论多恭敬都是应当的,与实力无关,与人品有关。
他朝着叶长老行了一礼,“晚辈所言,句句属实。”
叶长老点了点头,肃穆坐下,“司礼长老的提议我没有意见。”
周围顿时寂静了下来,就在此时,有人突然忍不住笑了一声。
也许是因为这个大殿太过空旷的原因,也是是因为众人的心弦都在这个时候紧绷,又或者是因为这个人笑声实在是太过讥讽,声音又太大。总之,这个笑声清楚落在了所有人的耳朵里,并且吸引了他们所有的注意力。
才坐下来的叶长老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笑声早不响起晚不响起,偏偏在这个时候响起,这意思是在嘲笑自己?
他朝着笑声方向看过去,声音的主人已经自己站了起来,他先是朝着叶长老作了个揖,笑着抱歉道:“不好意思啊叶长老,在下并非是在嘲笑你,只是看着这个姓唐的小子有些忍不住,实在抱歉。”
叶长老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大家被这小子蒙骗了啊。”那人站起身来,遥遥指着唐未济,“只怕大家还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吧,这人可是妖族的奸细啊,他说的话怎么能信。”
一群人中,长生宗某位才抬起来的屁股又轻轻放下,心里不知不觉松了口气,把自己满是冷汗的手心放在衣袖上不着痕迹地擦了擦。
叶长老忍不住又问道:“他怎么可能是奸细?”
那人笑道:“这可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啊,你们只怕都不知道外面闹成什么样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