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算万算韩遂没有算到马腾会突然投靠裘盛,这导致韩遂所处的情势异常险峻。如果韩遂想继续作战就得防备裘盛、马腾的大军从两个方向对他进行夹击,好在后路尚未被掐断韩遂还能稳住军心,还有选择的余地。若是后路都被掐断,韩遂可就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有败亡或者投降了。
帅帐之中,韩遂眉头紧锁、满脸焦急,他一边骂马腾背信弃义和裘盛奸诈狡猾,一边想着该怎么应对这险恶的局面。是战,是和,还是撤?韩遂深知自己区区四万兵马,除非裘盛犯下大错,否则绝对无法获胜。
不是一个轻言失败的人,在骂完马腾和裘盛之后,韩遂便拿起一张地图仔细看了起来。也是一员老将,他很快就发现一个适合打埋伏的地方,两面高山,中间盆地,若是将那里利用好便可以局部获胜,获得与裘盛谈判的本钱。
故而第二天,韩遂大军与裘盛大军一开战,韩遂的军队便丢盔卸甲将裘盛的军队引向那里。用兵向来谨慎,所以裘盛对韩遂的一触即溃心存疑惑,再看见那险恶的地形便立刻停止前进,任韩遂如何羞辱谩骂都不入套。裘盛可不想让韩遂获胜,不想让他有资本谈判,甚至派兵从两翼包围韩遂,让他只能趁着夜色再次撤退三十里。
如此一来,韩遂明白绝无战胜裘盛的可能,只能选择与裘盛谈判,停战和谈。于是派人联系裘盛,希望会晤。
裘盛原本不想与韩遂这样一个奸猾之人见面,但张小蓉、巧儿、呆瓜、李傕和赵云五人都希望他去见,裘盛最终只好选择会晤。
会晤这一天选得不好,阴云密布,似乎随时都会下雨。这让裘盛心情也不怎么好,打算见了韩遂就要痛骂一顿。没多久,韩遂就到了。现在的韩遂可不像刚刚领兵来进犯时那样英武挺拔,反而是双眼无神、面色灰暗,走起路来都有些佝偻。很明显,他这几日被险恶的局势逼得夜不能寐了。
“韩遂,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反叛大汉!最可恶的是居然敢联合羌人作乱,你这个无耻汉贼,只需引颈待戮,见我作甚?”远远的还有二三十步,裘盛就破口大骂起来。
“丞相大人,如今天下分争,谁不作乱?韩遂虽然联合羌人但也只是联合而已,并未投靠他们,反而是羌人投靠我韩遂。虽然进兵左冯翊,但是一路来都只是掠夺一些财富,并未让羌人屠杀百姓。”
冷笑一声后,裘盛怒斥道:“照你的意思,你韩遂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不敢!韩遂只敢说是顺应大势而已,不过选错了对手,不该与丞相为敌。不过我还需提醒丞相,羌人已经被那些黑心商人逼得没有活路,所以即使我不作乱,羌人也会来。韩遂敢说如果没有我的阻止,如今左冯翊城外一定一片废墟、横尸遍野。羌人如同蝗虫,蝗虫过境寸草不生。”
“韩遂,你如此说话到底想表达什么?要我放你一条生路,还是其它?”
“韩遂想与丞相和谈,我退军回凉州,保证永不叛乱。丞相所到之处,我韩遂必定退避三舍。”
一听‘退避三舍’。裘盛立刻想到晋军见楚军就退避三舍,但最终还是晋文公获胜,于是称韩遂心怀不轨,是想回凉州重整兵马,有一日也来个‘城濮之战’大胜自己。
没想到裘盛会这样想,韩遂心中惶恐,害怕自己真的被裘盛给杀了,于是换了个策略,对裘盛说道:“丞相大人你如今杀我如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的容易,不过请大人不要忘了,若是我被灭,孙坚、刘表、刘璋等人必定会惶恐不安,难保不联合起来对抗丞相。届时,匈奴、乌桓、羌人必定再次入侵,丞相恐怕难以应对。”
不得不说韩遂的话有些道理,但裘盛不喜欢这样被威胁,也不想这样放过韩遂,叛贼若是不严惩,岂不人人都敢反叛了?所以裘盛只是冷冷一笑,说韩遂巧舌如簧,难怪马腾和羌人会受他蛊惑联合反叛。并取笑韩遂,说他的算盘打错了,因为裘盛不会被威胁和忽悠。
见此路不通,韩遂感觉无路可走,便希望裘盛给他两天时间说服手下投靠裘盛。谁知裘盛根本不吃这一套,只要韩遂回去准备交战而且休想溜走,除非放弃手下四万兵马。
知道自己逃不脱,韩遂只能回大营备战,不过同时也做好了夺路逃回凉州的打算。而回到大营的裘盛则将众人叫来商议,因为他还没想好到底该如何处置韩遂这个反叛的罪魁祸首。
“大哥,说那么多干嘛,要我说杀了韩遂那厮,来个干脆!杀鸡儆猴就好!”
“杀了?似乎不妥。”
“为什么?他韩遂反叛,为何杀不得?”呆瓜疑惑着问道,接着又气呼呼的说道,“没有株连他九族就不错了!要是我,韩遂肯投降我就只杀他一人,不投降,我便至少灭他三族!何况此人奸猾无比,必定言而无信,留下他只会平添麻烦。”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这种事情尤其不能只听呆瓜一个人的,于是裘盛继续询问其他人的看法。
张小蓉很认真的说道:“韩遂不必杀,将他架空成个光杆司令,控制起来就好。因为韩遂虽然作乱,但是已经求和。不论真假,这是事实。若是我们杀了他,这会造成人人自危的。到时候可就没人敢投降了。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能只要忠臣良将,一些有能力的奸佞小人也得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