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绣衣使者遍布整个大汉,益州也不例外,所以刘备从犍为属国和永昌郡撤走兵马之事自然也逃不过裘盛的眼睛。刘备的目的很明显,是要收缩防线,将各处关隘打造成铜墙铁壁与裘盛打持久战。
虽然有抛石机和白杆兵,但那也不是万能的,打到最后还是要靠肉搏,所以兵力还得有保障,否则就只能望洋兴叹。因为如果战线拉太长,防卫就会不足,反而会让刘备有可乘之机,好不容易打下的地盘就可能一朝即丧。
所以裘盛又开始想从哪里调兵来征讨刘备比较好,思来想去居然感觉手中只有这五万兵马可以随意调动。其余各地兵马一旦调动过多就会有隐患。即使是各地都只抽调几千人,也不过凑齐援军两万人,不会很有用。没想到地盘越大可自由调动的兵力居然越少,这可够搞笑的。不过这搞笑的事情如今就将裘盛给难住了。
裘盛可不想一个人傻傻的想,他喜欢找人商讨,于是立刻将田丰叫了来。田丰虽然不知道裘盛为何叫他,但田丰明白肯定是有麻烦事,所以立刻从潇洒不羁变得谨小慎微。
“主公,请问找我有何事?”
“元皓,告诉你一个坏消息。绣衣使者来报刘备那厮不仅撤走了犍为属国和永昌郡的兵马而且居然从江东孙权那又弄来了两万大军,两月后就会到。”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田丰照样非常意外。他万万没有想到刘备居然如此神通广大,不过短短十几日就又逼得孙权支援他,而且还是两万兵马。好在裘盛如今几乎立于不败之地,所以田丰只是意外并不慌张。“那刘备好厉害,好一个壮士断腕!主公,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如果这消息是真的,咱们恐怕就打不下去了,除非从其它地方再调兵马过来。”
“是的,如果分兵占了犍为属国和永昌郡兵力必定不足,而刘备则会有足足六万大军固守益州郡、越巂郡和牂柯郡,仗会很难打。”裘盛皱着眉头,一脸不爽的说道,“这可麻烦,元皓,你说我是先占领犍为属国和永昌郡还是先与刘备交战?”
田丰的态度很明确,先与刘备决战,不要贪图那两个贫瘠州郡的小便宜,并提醒裘盛说刘备主动让出两地就是为他自己争取备战时间。田丰的提醒让裘盛恍然大悟,立刻决定不管那两个穷地方,还是先灭了刘备这一心腹大患才对。只要刘备被灭,整个益州自然都是裘盛的囊中之物,所以不能本末倒置。
谈了这么多,裘盛已经想清楚了很多事情,但心中仍旧有一些不爽,总感觉自己在吃亏。问题已经解决,裘盛脸色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阴沉了,这让田丰非常不安于是询问起来。“主公,你这是怎么了?问题不是解决了,你怎么反而更加惆怅了?”
“元皓,别担心,没有什么大事。我只是有种总在吃亏的感觉。”
裘盛都占了这么多土地,大半个中国已经是在他的掌控之中,怎么还会感觉吃亏?这让田丰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感觉裘盛有些贪得无厌了。
“主公,你这样想是不是有些过了?”田丰不由自主的说道。
“过了?什么过了?”裘盛不知田丰的意思,随口说道:“我只是感觉为什么总是我在求别人,别人就不能求我呢?我都雄踞六州了,怎么还是这样子?”
这个问题田丰也没思考过,经裘盛这么一说,田丰意识到其中有被他们忽视的地方,立刻不再开口而是低头沉思起来。没多久田丰就给出了答案:裘盛只展现了恩却没展现威,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没人会主动投靠裘盛。
“元皓,你的意思是我要恩威并施?”裘盛有些疑惑的问道,“问题是我在很多地方都是恩威并施啊。”
“主公,你的恩威并施是用在已经臣服的地方,那些并未臣服的地方你也该用,而且要将姿态摆得高些,若隐若现才好。”
总算是明白了田丰打的什么算盘,因为心结解开,裘盛高兴的笑了起来,表示确实要按田丰说的办。
“元皓,那你说我该怎么个恩威并施呢?”
“主公,即使那些土司归顺了你,其实这片天地还是他们的,主公你的天地是在中原。你对他们其实只有君臣之名很难有君臣之实。所以如果想让他们听话些就得让他们感到危机。”
“什么危机?”裘盛疑惑不解。
“同一地方必定不止一种势力,主公可以扶植新势力,让新旧两方互相争斗。只要两方都想争那个主位就必定不会不讨好主公。如今刘备自身难保,即使其中有人对主公做法不满,也绝没人会不知死活的追随他刘备。”
“明白了,你是要我分而治之,让他们为了争第一而不得不听我调遣?”
“主公英明,元皓正是此意!”田丰激动的说道,“只要此计成功,主公至少可以再得两万乡勇。兵力不足的困局就随之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