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被封锁,刘备等人只能走小路,南下交州的速度大大减慢,原来一天的路,如今要两天甚至两天半才能走完。所以刘备尚未进交州地界,为裘盛送信的驿卒就已经到了交州治所番禺城,见到了士燮。
对于裘盛信使的突然前来,士燮十分意外。因为手下给他的消息是此时裘盛与孙权正在建业对峙。士燮心中以为裘盛派信使来是要自己出兵袭击孙权后部,所以他对信使十分冷淡,连一口茶也没让手下送来。
那信使并不在意士燮的无礼,仍旧笑道:“士大人,这是丞相给您的亲笔书信。您看了之后,想必就会高兴不少。”说完就将信筒之中的书信取出递给了士燮。
裘盛亲笔书信谁敢不看?士燮只能接过书信看了起来。看了头两行字就让士燮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书信上说孙权在五日前就已经投靠裘盛了。接下来自然就是请士燮帮助裘盛抓南遁的刘备以及裘盛许给士燮的好处。
这封信让士燮陷入两难之中,他既想抓了刘备向裘盛表忠心,以保自己和士家在交州的富贵,但又不想落个卑鄙小人的名声,所以一时间无法决定,只能将信使安排住下,他就在书房独自思考。
这样一想,时间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时辰,兄弟士武来找他这大哥饮酒作乐。一进门就见士燮满面愁容,这让士武顿时没了饮酒作乐的心思,向士燮询问他为何惆怅。
知道自己这弟弟有些谋略人又稳重,所以士燮立刻说道:“刚刚裘丞相派人送来书信,说孙权已经归顺他,刘备南逃。裘盛判断刘备多半会来投我,希望我帮他擒拿刘备。”
“什么?孙权归顺?这怎么可能?这才几天孙权就败了?他孙仲谋也太没用了吧!”士武非常惊讶的说道。
“兄弟,慎言!书信上说孙权是在迁都的时候被裘盛率大军堵在水上才被抓的。何况建业城中那两三万的守军确实也斗不过城外裘盛的十几万虎狼之师。孙仲谋投降只是早晚的事情。”
“大哥,你打算怎么办?是帮裘盛抓刘备,还是不帮?”
“我不知道。若是帮忙,裘盛答应让我士家的人继续任交州刺史。若是不帮,他没说会怎么办,但傻子也能猜出来。不过我不想被人骂卑鄙小人。刘备也是汉室宗亲、帝室之胄,我这官还是朝廷封的,他刘家封的。”士燮有些沮丧的说道。
“大哥是想既不得罪裘盛又不落骂名?”士武问道。
“这是当然。”士燮非常肯定的说道。
“大哥,你这绝对是痴人说梦。裘盛的态度很明白,不杀刘备誓不罢休。你若敢包庇刘备,就肯定会得罪他裘盛。即使不帮忙,也会得罪他。所以大哥,咱们别无选择,只能帮裘盛抓刘备。”
“难道就没有第二条路走?比如将刘备赶出交州?”
“大哥,你怎么那么糊涂?你将刘备赶走,等于是纵敌!你不是一个人,你代表的是我整个士家!若是你想让我士家惨遭灭门之祸,那就可以包庇刘备。”
想了想士武的话,士燮只能无奈的表示赞同,答应刘备一旦来投就立刻将其擒拿。
过了三天,刘备便到了番禺,派诸葛亮进城拜见士燮。得知刘备手下军师到了,士燮立刻接见。
“士大人好。”诸葛亮行礼问候。
“孔明先生好!”士燮故作不知的问道:“不知孔明先生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诸葛亮今日为何而来难道士大人不知?”诸葛亮笑道,“大人就不必装糊涂,必定已经有人告诉大人孙权投靠裘盛,我主南遁的消息了。”
当然不能让诸葛亮这聪明人看出端倪,士燮立刻笑着承认道:“孔明先生果然厉害,佩服,佩服。我确实在前天就接到这个消息,但是并不相信。因为我不太相信坚如磐石的建邺城会几天之内就被裘盛的大军给攻破,更不相信人人称道的孙权会轻易投降。不过有一点确实不知道,那就是刘皇叔南遁的消息。”
士燮的话毫无破绽,诸葛亮无法怀疑,而且他此来也不是怀疑士燮的,所以说道:“士大人,今日我进城来见你,是想与你商量联合对抗裘盛的事情。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想法?”
为了将戏演得真,士燮眉头紧皱,半晌才说了句:“孔明先生,你这···让我很为难。似乎···不太可能。”
“士大人,你士家世受皇恩,如今皇叔有难,裘盛篡政,你怎可为了一己私利而袖手旁观?”诸葛亮横眉怒目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