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张小蓉和巧儿一个明着一个暗着撺掇裘盛快点当马匪,但是裘盛还清醒,并未中二人的套,只是老老实实的做买卖,仔细记录沿途的各种情况为以后出兵做准备。
连续撺掇了五六天但毫无用处,二人见状最终只能放弃,还因此和裘盛斗了半天气,以示不满。
“大哥,我们出关就是来练兵的,当马匪也是一个办法,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呢?何况你之前也答应了啊?难道一定要等到匈奴人打我们,我们才反击?那是不是也太窝囊呢?”呆瓜与裘盛自幼一起长大,不怕得罪裘盛,故而很直白的说出了队伍之中不少人的疑惑。
“我之前也很想就立刻当马匪,感受感受这味道,不过最终还是打算先赚上一些再说。呆瓜,之前可是你告诉我要给兄弟们好处的。有公孙锥在,我们何不先卖了货物再干那危险的事?”裘盛笑道,“钱财终归是越多越好吧。放心,大哥我从不食言而肥。”
知道了裘盛的打算后,张小蓉、呆瓜、巧儿等人就不再担心了,因为他们知道,迟早会有当马匪玩劫掠的一天。
由于有公孙锥的尽力帮助,裘盛带来的货物不仅很快就卖了出去而且都卖了不错的价格,可说是让裘盛赚了个盆满钵满。这自然让裘盛等人更加相信公孙一族是真心投靠,也让裘盛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想办法将他们招到麾下。
裘盛比较喜欢寻根究底,不喜欢浑浑噩噩,在赚了个盆满钵满之后,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公孙族毕竟是匈奴人,他们如此帮助自己赚同胞的钱,是不是太无情无义了?俗话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同胞都能如此无情,对自己这个新朋友又能有几分真诚?想到这些,裘盛顿时心中忐忑不安起来,他担心识人不明而埋下祸患。毕竟只有十五岁,还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忧虑被跟在一旁火眼金睛的巧儿一下就看了出来。
“少爷,你们忽然一脸愁容?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
“是,也不是。是有一件事暂时无法理解。担心判断错误埋下祸根。”
“少爷,请问是什么事,看看巧儿能不能帮你想想办法。”巧儿很柔和的说道。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不太明白公孙锥为什么如此尽心尽力的帮咱们赚钱,仿佛告诉了我他所知道的一切。”
“这有什么奇怪的?少爷,巧儿对你就这样啊?你要巧儿去做事,只要不违背伦理道德,巧儿一定尽心尽力做好!”巧儿笑嘻嘻的说道。
“巧儿,你忘了一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公孙锥是匈奴人不是我们汉人。不过初次见面他就表达如此多的善意,这其中牺牲了不少其它匈奴人的利益,实在是让我心难安。”
清楚的了解了裘盛的担心后,巧儿也跟着担心起来,毕竟裘盛想的完全有理。思考一番之后巧儿提议将张小蓉叫来商议。张小蓉也是一个聪明人,找她商议正合裘盛的意思,于是立刻命呆瓜将这大小姐请了过来。
三言两句便将这些担心说给张小蓉听了,张小蓉听后也是一脸愁容,她更强调必须马上找出其中的答案,否则就连马匪她都不放心当。这自然是有些杞人忧天了,但也让裘盛决定先找公孙锥聊聊再走下一步。
为了尽量不伤害公孙锥,裘盛打算‘开诚布公’的和他谈,将一切都摆桌面上谈,省得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故而在一次晚餐后,裘盛留下了公孙锥与他‘促膝长谈’。
“公孙锥,有一事我请教一下你。”
“大人问就是,小人当不得‘请教’二字,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是不是匈奴人?”
“小人是匈奴人也不是匈奴人。”低头思考一会后公孙锥很认真的说道。
这种话裘盛在前世听过不知多少遍,以为公孙锥在玩文字游戏,他当然有些生气,立刻眉头一皱表示不满。
见裘盛不满,公孙锥立马解释道:“大人,真正的匈奴人并不多,严格说来我是东胡乌桓人,只是如今被匈奴人奴役而已。虽然可以算是匈奴人。但小人流的仍是乌桓人的血。”
“原来如此。你是乌桓人,那你周围的那些部落应该也都是乌桓咯?”
“一部分都是乌桓人,一部分是匈奴人,也有一些鲜卑人和羌人。大人是想问我为何不顾种族情义努力帮你一个劲的赚他们的钱吗?”公孙锥笑问道。
没想到公孙锥如此聪明,不过这么几句话他就猜出了自己的疑虑,这让裘盛有些禁不住有些欣赏,但也更加忐忑。于是干脆直接说希望公孙锥给一个满意的解释。
一会儿公孙锥就给出了答案,这个答案很简单:乌桓已经灭亡,公孙族并没有宣誓向南匈奴王效忠,而周围的部族大多已经宣誓向南匈奴王效忠了。这话的意思很明白,如今的公孙族不受任何人管辖,要做什么全是他们的自由,只要效忠自己的部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