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接收武器之人并非专门特工,不过就是一些稍有经验的家仆而已,故而直到吃了饭菜有人晕倒,他们都不以为然,还以为是水土不服或饮酒过量。
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裘盛自然高兴不已,连连夸刘黑心几个会办事,果然是名不虚传的绣衣使者。在裘盛面前当然不能居功自傲,几人都很谦虚的表示这是张邈教得好,并非他们厉害。这话是人都喜欢听,裘盛更是欣赏,立刻说会在张邈面前替他们请赏,若有可能还加官进爵。
刘黑心几人听到这话自然也是喜上眉梢,别人说这话他们不信,但是裘盛说这话,他们不得不信。故而飞快的做起事来:捆好院中之人,将他们的嘴巴都塞上一团破布。这种事情驾轻就熟,几人很快便办完,接着便给那‘普通人’头上浇了一盆冷水,将他给弄醒过来。
那人一醒来立刻不停的挣扎,明显想挣脱束缚逃离此处。此时他不再显得那么平常,眼中多了不少暴戾之气。都已经成为阶下囚,居然不仅不惊慌失措反而怒气冲冲,这可让裘盛非常意外。也更加肯定此人身份非同一般,他背后的主人更非常人。
拿掉塞在那人嘴里的破布,裘盛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接受那王老板留下来的五百把宿铁刀剑?”
“黄毛小儿我警告你,快点放我等离去,若是再这样胡来,小心项上人头!”那人恶狠狠的说道。
裘盛听了这话禁不住笑了起来,看了看身旁的刘黑心,并指着那人说道:“刘黑心,他居然恐吓我,要我小心项上人头?难道他不知道现在他自己的项上人头都保不住了吗?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啊!”接着冷哼一声道:“哼!敢威胁我,我看你是脑子里进水了!”说完就对那人肚子上狠狠的踹了一脚。
没想到裘盛一个文质彬彬的小青年一句话不合适就就是狠狠的一脚,如此厉害自然让那人再不敢威胁裘盛,只能好好说话。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又不是神仙,你不自我介绍我如何知道你是谁?说说看你是谁,我有兴趣知道。”裘盛笑道。
“我是兖州刺史的人,不是你能得罪的。看你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子,你这一脚我不计较,但是必须立刻放我们带着这些兵器离开,你们还要随我去刺史那请罪。”
兖州刺史?还真是一方豪强,事情变得棘手了。但是裘盛绝不会相信那人不计较他的一脚,更不认为去兖州刺史那请罪会有好果子吃。
“你是欺负我年少无知,还是认为我愚不可及?会相信你这一通鬼话?恐怕一旦去了兖州刺史那我就会被你大卸八块了吧!”
“绝对不会!你和你的手下能如此轻易的将我们制服,想也不是碌碌之辈,带你们前去是要将你们引荐给刺史大人,为你们谋个好出身!”
“对不住,我已经有个好出身,而且是你们刺史也要礼待三分的好出身!”
看着裘盛这么自信和骄傲的模样,那人一脸不信但也不觉得裘盛是在撒谎,所以半晌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盯着裘盛看,仿佛要看出些破绽来。
既然裘盛自称有让自家主子都要礼待三分的好出身,那当然就要小心应对,“这位朋友,请问你在何处高就,是什么身份?为何要管这闲事?难道不知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才对?”
这一问,裘盛有些不知如何回答,是说实话还是乱编一个身份?亦或是只说军中身份不说绣衣使者身份?若是只说军中身份恐怕会弄巧成拙。
“混账!我家大人的身份是你能知道的吗?既然敢抓了你就不怕你后面的兖州刺史!”刘黑心怒吼道,“没有对你用刑罚就已经是给了兖州刺史面子,若是再敢这样不听话,小心皮肉之苦!”
刘黑心的话明显让那人有些忌惮,于是不敢再耍滑头,只好老老实实的与裘盛交谈。没有多久,裘盛便知道这人名叫刘禀,是兖州刺史刘岱的管家。
这可情况让裘盛有些疑惑了,刘岱是西汉齐孝王刘将闾之子牟平共侯刘渫的后代,山阳太守刘舆(又名刘方)的儿子,扬州牧刘繇之兄,出身非常高贵。他要买武器,直接派人来雁门找自己就好,为何要让王掌柜出面,花更多的钱来买武器?
“大哥,此事不对劲。兖州刺史不该如此。难道他想谋反?”呆瓜一脸困惑的说道。
“是不对劲。”裘盛说完便将破布又塞回刘禀口中转身离开。
进到房中,裘盛眉头紧皱。他本人不认为刘岱会谋反,但是又无法确定此事,关键是此事干系重大,不得不小心处理。
“你们认为那刘禀说的身份是真的吗?”
“大人,卑职认为是真的。”刘黑心很肯定的说道,“大人,小人多年从事绣衣使者,很少有人能躲过我的观察。我看那刘禀说话时神情稳定,气息平和应该不是在诓骗我们。”
“刘岱买这些兵器为何要通过王掌柜,为何不直接派这刘禀去我那里买?难不成他真的要谋反?”
“刘大人不会谋反,他是兖州刺史位高权重,在这兖州除了张邈大人外已经无人敢管他了。他本人还是宗室,即使做了错事,张大人也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此逍遥,为何要谋反?若是他要谋反,力量反而太弱,恐怕不出三个月他们就会兵败身亡。问题多半还在那刘禀身上。”刘黑心非常肯定的说道。
“言之有理,我看那刘禀背后真正的主子恐怕不是刘岱,他已经背叛了刘岱,他的主子恐怕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