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黄巾军中还是有些人才,只不过花了半个月,他们就已经攻陷了至少四座县城,并将它们当成了自己大本营。
在成武县中冷眼旁观的裘盛此时算是相信了刘从所说,昌邑的士卒都是些银样镴枪头。周围县城里的士卒如此不堪一击,昌邑县城里的士卒又能强到哪里去?
不过有了张邈麾下的两千精锐进驻昌邑,裘盛又不太担心。因为这两千人是他裘盛训练出来的,关键还是参加过与匈奴人实战的老兵。人数虽然少点,但是固守一座县城还是绰绰有余。
看着那一望无际的‘黄巾军’,裘盛心中其实不忍。这些乌合之众所谓‘攻城’其实就是在用人命填护城河,拿身子推城墙。那些鼓动信徒送死的黄巾军领袖真是该死,裘盛心中怒骂。
见裘盛一脸怒意,呆瓜问道:“大哥,怎么了?不满意这个战斗结果?我感觉还可以啊。城外黄巾军至少有两万五千人,城内全部兵力加起来不过五千人,其中还有三千是老爷兵,能扛住不被黄巾军冲上城墙已经不错了。对他们要求就别太高了,大哥。”
“不是。”裘盛没心思解释,只是淡淡的说了句。
“那是什么?是觉得其他郡守的援兵来得太慢?也对,都半个多月了还没见一个援兵前来,办事也太拖拉。要是大哥你的手下谁敢这么拖拖拉拉,恐怕早就被打残了。”
“不是。我是感觉那些黄巾军死得太冤枉。这哪里是打仗?分明就是拿人命在填护城河,拿身子推城墙!这么打下去,如果援军不来昌邑迟早会沦陷,但城外的这些黄巾军恐怕也得死一大半,最终能活下来的都不会超过一万人。”裘盛愁眉苦脸的说道。
原来裘盛是在感叹这些,呆瓜无奈的叹口气。只能劝慰裘盛,跟他说战斗就会死人,而且黄巾军是叛军,死有余辜。这家伙最后还来了句《诗经·小雅·北山之什·北山》中的‘普天之下,皆是王土,率土之滨,皆是王臣。’。
这话也算是一种安慰,裘盛最后不再苦着脸,但是命令呆瓜、司马剑和钱从军想一个早点结束昌邑战斗的办法,即使无法打败城外的黄巾军,也要能让他们知难而退。
办法当然不是说有就能有的,于是裘盛又去城内闲逛,只期待天上掉个办法砸到他脑袋里。走了不过半刻钟便听到骤然的一声鼓响,接着就是唢呐、笙、箫、笛、锣的声音响起,这可把裘盛吓了一跳。裘盛低声骂这是哪个混蛋在此时结婚,演奏时怎么都用声音这么刺耳的乐器。骂完之后裘盛便笑了,因为他想到了一个将那帮黄巾军驱离昌邑的办法。
飞快的回到暂时休息的府邸,开口对呆瓜说道:“你给我将城内所有的大鼓都收集起来送去昌邑!”
“大哥,如今昌邑正在大战,我们不将东西护送出来却还送东西进去,这是为什么?”
“你真是话多!”不过问问题的是呆瓜,裘盛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擂鼓壮昌邑守军军心,同时动摇黄巾军的军心,明白了吗!昌邑城中的鼓越多越好,我要敲得那些黄巾军精神崩溃,自动撤离!”
呆瓜知道擂鼓聚将,但是没听过擂鼓退敌,他感觉非常新奇,再加上这是裘盛的命令,他立刻去执行此命令。不出两刻钟,他就将成武县中所有大鼓都征调过来,向裘盛缴令。
在裘盛看来这是个不小的事情,所以他亲自护送这三十面大鼓去了昌邑城。
见救星来了,刘岱非常激动,完全没了刺史的派头,说起话来非常平和亲近,明显生怕得罪裘盛。
“裘大人,今日你来城中所为何事?是来助我守卫城池的吗?”
“刘大人,也是,也不是。正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下官是来送你一个战胜黄巾军的办法的。我这个并州的校尉实在是不敢在兖州领兵,请见谅。”
“无妨,无妨。裘大人肯冒险进来就已经是很讲情义了,何况还愿意教本官退敌之法?”刘岱笑道,“如今军情紧急,还请裘大人尽快告诉我办法。士卒在城墙之上浴血厮杀,情况实在是太险恶了。”
“不必着急,我的办法必定有效。请刺史大人先征调城中所有大鼓来。”
大鼓?刘岱不解,但是也不敢问,害怕激怒裘盛导致裘盛负气离开,将自己扔在这危城之中。于是马上按裘盛的意思下令征调城中所有大鼓。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昌邑的大鼓也全都征调来了,加起来总共有五十六面,数量不少。
“裘大人,你要这么多鼓干嘛?擂鼓聚将最多两面鼓就好。给士卒壮军心五六面鼓也够了。这五十多面鼓是不是太多了?”
裘盛也不解释,只是要刘岱在昌邑的每个城墙上都架起十四面大鼓,每面大鼓派十人轮流不断的敲击,要求从早敲到晚,连续十天都不能停止。晚上则隔一个时辰就开城门大喊‘杀’,但绝不出城。
此时刘岱算是明白了裘盛的意思,他这是要用恐吓与干扰的战术,要让城外的黄巾军心神不宁,最终受不了折磨主动退军。
城内守军虽然受有些不了耳边不停的鼓声,但心中还是安宁的,但城外的黄巾军就不一样,不仅受不了持续不断的鼓声,尤其受不了半夜三经突然冒出的喊杀声。这样被折磨了七天,黄巾军终于受不,在第七天夜里趁着夜色撤军了。
黄巾军都走了,裘盛自然也要离开,只不过他可不会忘了拿五十万钱。看着刘岱那比哭还难看笑脸,裘盛不想多留一刻,转身就‘义无反顾’的离开。
由于身上带着一百万钱,又能办不少事情,裘盛刚刚出了昌邑人就欢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