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虫二,不要走啊!”
“痋者,听我一言!”
看见虫二溜了,聂伤和吉光齐声大叫,虫二却一声不吭,只管闷头狂奔,很快就钻进了树林里。
他身上的草衣像迷彩服一样,在树林里有伪装效果,闪了几下就不见人影了,只能看树枝摇动的地方越来越远。
“……跑了?”
吉光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痋者竟是个怪胎,愣了半晌,指着虫二消失的方向问聂伤:“他为什么要跑?”
聂伤道:“自然不想跟你去殷邑。”
“不可能!”
吉光断然道:“我一个字都没说呢,他怎么知我要请他去殷邑?”
聂伤笑道:“你忘了,那群周国人假扮你骗痋者的事?”
“哦!”
吉光这次记起来,一拍额头,破口骂道:“混蛋周国人,差点害死我,又害的痋者不想见我!”
他骂了一通,忽然又愣住了,叫道:“不对啊,他根本就没有见过我,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聂伤也有些不解,思忖道:“痋者的直觉非常敏锐,也许从你身上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由此猜到了你的来意,所以才逃走的。对了,你不是说带着司徒大人的信物吗,他肯定是察觉到那件东西了。”
“唔,有可能。”
吉光伸手摸了下腰包,眼睛望着树林,踌躇道:“他这样躲着我,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我该怎么办?”
聂伤也不想放虫二走,懒洋洋的说道:“我不知道。我的承诺已经完成,是痋者不想见你,这里没我的事了。”
“喂,你真的不想帮我?”
吉光对他叫道:“你一定有办法说服痋者的!”
聂伤转过身,摊手说道:“我可没那个本事,痋者那么厉害,我难道派人把他抓来不成?”
“你……你不能这样对我!”
吉光见他要走,气的直跺脚,指着他的后背尖叫道:“我们好歹也相识这么久了,你就一点情谊都不讲吗?”
“情谊?和你?”
聂伤打了个冷战,摆了摆手,走到更快了。
吉光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忽然眼珠子一转,大声说道:“你不帮就不帮吧,我要在耆国长住下去了,一年两年,十年八年。哼哼,我每天都去找痋者,就不信他能一直躲着不见我。”
“就是有些麻烦你了,我住在耆国这些年,你先借些铜钱给我花销。嘿嘿嘿,等我请了痋者回到殷邑,一定还你。”
“……”
聂伤闻言一下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呆了好久,才缓缓转过身来,面色发黑的说道:“好,我帮你!”
“我就知道,你对我有情谊,哈哈哈!”
吉光得意的大笑,歪着头朝他抛媚眼。
“嘶!”
聂伤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烦躁,迈步便往树林走去,口中喝道:“跟上!”
“啊!我也要去吗?”
吉光看了看身上的华服,娇a声叫道:“人家不方便啦,我就在这里等,你去把痋者给我找来。”
聂伤气的脸都青了,使劲抹了把脸,沉声说道:“你到底走不走?”
“好啦,我走不行吗!”
吉光不敢再惹他,不情愿的脱下衣服,露出一身行动时穿的灰色劲装来。
“原来这货一直都没有懈怠过。”
聂伤瞅了一眼,暗中点头,又见他抱着坐下来的衣服还在犹豫,招手催促道:“快走啊,还楞着做什么?”
吉光为难道:“我的衣服,坠饰,很贵的,还有……”
他瞅了瞅周围的人,对聂伤做着口型说道:“还有五百元钱呢!”
“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聂伤骂了一句,对彘扬了下下巴,不耐烦道:“替他把东西拿好。”
“哼!”
彘满脸怒意,一把将吉光的衣服团夺了过来,又随手扔给另外一个近卫,冷笑道:“在我国中混吃混喝的穷鬼,还有脸怀疑别人是贼。啊呸!”
“你……放肆!”
吉光脸色胀红,本想和对方对骂,眼睛瞅到自己的财物在对方手中,只能咽下这口气,跟着聂伤上山去了。
……
“侯主,你猜的没错,痋者就在前方的山谷里。”
山林深处,一个斥候向聂伤禀报。
“不是猜,是确信!”
聂伤笑了笑,自信的说道:“呵呵,虫二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能追到他!”
吉光狐疑道:“为何你能追踪他?莫非你身上有他的痋虫?”
“我才不会让他的虫子爬到身上呢。”
聂伤摇摇头,神秘一笑道:“我有我自己的办法。”
他没再多言,看了看周围地形,指着前方的小山,说道:“那里可以看清山谷里的情景,我们到那里去。”
一行人沿着猎人踩出的小路爬上山,站在山梁上往下一看,就见一团虫云闪着金光,正在山谷里飞行。
聂伤看清了虫群飞行的轨迹,大概找到了核心位置,注目搜索,果然在一棵大树下找到了虫二。
那货正伸着一支手划来划去,指挥着虫群在空中飞行了一会,猛地把手一收,金色虫云一下飞回他的身上。
这一次,他没有裹住草衣,而是张开双臂,露出黑魆魆的身体,让那些金色甲虫附在体表。
甲虫也没有钻进他体内藏起来,就在他身上啃噬起来。
虫二僵立如树桩,一动不动,任痋虫啃咬。嘁嚓嚓的噬咬声中,他身体肉眼可见的瘪了下去。
“痋者他……他在做什么?”
吉光大惊失色,惊慌叫道:“不想和我去殷邑,也不用自杀吧?”
他一把拽住聂伤的衣袖,摇晃着说道:“那种金色痋虫太危险了,我靠不上去,你快去阻止他!”
“我就不危险吗?滚开!”
聂伤恼火的甩开手,仔细看了一眼,头上冒汗道:“肯定不是自杀,虫二不会自杀的。”
吉光又道:“那……会不会是痋虫失控反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