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儿说得对,蝼蚁尚且偷生,可他,却连蝼蚁都不如。
既然他的命是她给的,那她要怎样就怎样吧!
他……认命了。
“你已经脱离了我们老沈家,我的生死与你们再无关系,你们走吧,再也不要来了。”
沈七低低的嗓音自双唇间溢出,听不出悲喜。
他别过了头,慢慢的闭上了双眼,那绝望等死的模样,深深的刺痛了凌清浅的心。
隔壁房间的沈昌贵似乎是吃饱喝足了。又一轮鬼哭狼嚎来袭。
伴随着他的哭叫声一同传来的,还有季氏心疼的劝慰安抚。
“六儿……娘的心肝肉啊,你可别吓娘啊!”
“有办法了,娘有办法了!
方才娘听说凌氏那个马蚤娘们有钱,有好多的钱!
今儿她们不止买了一大车的东西,晚上还在隔壁请客吃饭,好酒好肉的闹到了天黑。
你等着,等天一亮,娘就去叫那个戝人把钱全给我吐出来,咱们马上就能去大医馆治伤了。
六儿别怕,有娘在呢你别怕啊!”
多么的讽刺啊!
同样是儿子,一个不学无术、偷鸡摸狗却能叫季氏疼爱到骨子里。
一个鞍前马后、任劳任怨,却得不到她半分重视不说;
还被她亲自断了一手一脚,放言让他余生生不如死。
哀莫大于心死!
看了小床上毫无生气的小七叔一眼,凌清浅终于知道他为何一心求死。
无声一长叹,两人悄然退出了沈七的房间。
“浅儿,你小七叔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