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楚瑜万没想到他喜怒无常,右手当即挡在身前,砰地一声,手中酒壶被内力相激,爆裂开来,酒水四溅,打在身上竟也有些疼,身形猛晃,差点就掉落山崖。他左掌跟进,打在庄煜冰小腹上。
这一掌虽仓促,但在“玄清游炁”催动下,劲道十足,而且飘飘无定,正是从壶口处悟出的掌法。
芒砀山上,凌楚瑜见识过了东方家的绝世掌法后,决心将这套壶口八景掌法重新整理,去其糟粕,留其精华。当时他领悟此掌法时,全由临时起意,意动而行随,深谙精妙,斧斫痕迹也重,对付二流高手有余。如今他沉思静心,在保留掌法精要的同时,去其繁重,达至更深境地。
他这一掌“彩虹飞渡”从原先“霓虹戏水”中脱离出来,掌力疾飞,划了一个半圆弧,如同一道彩虹,飘忽不定。此掌法不仅是旁人难以琢磨,更是快去如星。但庄煜冰只是眉头轻挑,右掌却先至,抵在凌楚瑜劲力快消散之际,右臂直送,将他击飞出去。
凌楚瑜万没想到他出手竟如此迅捷,就好像提前知晓自己底细般。他后背撞在土夯的城墙上,簌簌掉落一大片黄土,猛地惊醒,庄煜冰的“三才六爻掌”乃一门料敌先机的武功,加上他号称“天算”,心算之强,当世第一,这门武功与他是再相衬不过。
他飘散落下,边走边道:“如今大宋连番大捷,士气正盛,正可趁辽国兵败松懈之际兴兵北伐,收服燕云。”凌楚瑜待气息平复,道:“庄先生,你可曾知如今中原田地耕种多少,钱粮几许,可知大宋能调用精兵多少万。辽国如今大败,却未动根本,而我大宋刚结束内乱,当休养生息才是,若再妄动兵戈,只怕又是第二个高梁河。”
庄煜冰冷斥一声,道:“本就敌强环伺,敌强我弱,再不巩固山河,今后就任由别人宰割。你身在边关,难道不知?辽兵多番在边境掳掠财物,将我大宋子民抓去当劳役,若不能根除,我大宋难安。只有收服燕云十六州,才能将辽国赶到漠北塞外草原。当年始皇帝刚定六国,也是不留余力兴建长城,移民边戍,不就是为了北方安定,只要北方安定,中原才可永久无忧。”
凌楚瑜道:“那最后始皇帝和他的秦国又如何?传二世而亡。”庄煜冰登时面露杀气,道:“若非他死,六国余孽和刘邦又岂会得这天下。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身在杨令公帐下,竟也如此糊涂,留你难保日后坏我大事。”他刚念到最后一个字,右掌已拍到跟前。
凌楚瑜惊出冷汗,向左掠去,但庄煜冰好像事先知晓他的想法,在他启动的同时,右掌折返跟上,拍着向胸口。
“呀!”凌楚瑜惊叫一声,双掌猛推,欲打出一招“旱地行舟”,延缓对手锋芒。但庄煜冰岂会如他愿,中途变招,中指轻轻扣在拇指上,只听噗地一声,凌楚瑜招还未发,腋下穴道酸疼难受,真气受阻,难以动弹。
庄煜冰以弹指功夫点中穴道,让凌楚瑜动作迟缓。他本想将他点倒在地,却又怕“玄清游炁”的移穴功夫,这才以轻巧细微的力道,悄无声息地打在穴道上,威力虽小,但效果极佳。
凌楚瑜中了道,低喝一声,以真气冲破。庄煜冰道:“玄清游炁,当真烦人。”他抢出一步,当头劈下一掌。这一次却不留情,一掌涵盖八方,无处可逃。任凭凌楚瑜如何躲闪,皆逃不出他掌力所及。
不肯放弃的凌楚瑜狂催真气,双足如风,心忖道:“即便是能料敌先机,也当有迹可循才是。”他绝对不相信庄煜冰能推算出自己下一步行动。
正当分神之际,庄煜冰忽道:“慢了!”他一掌抢出,击中凌楚瑜背心,这一掌鬼魅难侧,实难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