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稳操胜券的韩昌,正想着将凌楚瑜的人头拿到耶律休哥面前邀功时,忽然听闻背后杀声大噪,下意识喊道:“来人,什么情况?”
仇东时也是一头雾水,照理说他早就吩咐手下把守一线峡,若有人前来,一律格杀勿论。纵使“苍黎军”如何骁勇,抵达这里也损失惨重。而听喊声,分明其势极大。
此时辽兵探子来报:“将军,峡谷方向杀来一队人马。”
“有多少人?”韩昌自然不信凭空冒出人来,但作战丰富的他还是关心敌军数量。
“瞧不清楚。两队人马着装不一,同时杀奔而来,兄弟们防不住了。”
韩昌急了,先不说这人马如何通过一线峡的防守,若此刻被前后夹击,定被消灭在这深山中。他虽不甘,可肩上还背负着耶律休哥的密令,悻悻地怒挥拳头,撕声大喝道:“撤,撤!”
仇东时忙道:“将军,为何撤军?”眼看就要将凌楚瑜等人一举歼灭,实在是机会难得。
韩昌神色一凛,似乎在说“你在质疑本将军的军令”,但又想此人是耶律休哥极力拉拢对象,耐住性子道:“教主大人,后有援兵,这里不利骑兵作战,若我们不及时撤走,只怕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说罢便领着“黄金飞龙军”,向后冲了出去。
秦之槐等人见状,不用等待教主之令,急忙追杀,欲和援兵将这群辽兵困在山道之间,一股而歼。可辽兵军容齐整,撤退也毫不慌乱,后军改前军,以骑兵掩杀,韩昌亲自断后,以强弓逼退追兵,凌楚瑜等人均无战马,追之不及,又被弓箭一再逼退,只能远远看着辽兵穿过赶来救援的人马,不做过多厮杀,迅速逃向山下而去。
冯易烟看了眉心紧锁,他自诩亲自调教的苍黎军英勇,但面对这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还显得十分稚嫩,若不是受此处地形限制,辽兵又决心死战,这胜负还当真不好说。
闻人清策马来到凌楚瑜跟前,跳下马来,两人久别重逢,她难掩泪水,哽咽道:“你……你没死?”
凌楚瑜微笑道:“没死!”
两人十年未见,凌楚瑜以非那时轻狂少年,而闻人清也褪去稚嫩,风霜在两人眼中留下痕迹,如今相见,却如同又回到了那个青涩时光。
闻人清展开双臂,正要扑个满怀,余光一瞥,登时微微一顿,右手忽然捏拳打在凌楚瑜胸口,含泪说道:“我还以为你死在两狼山上。”凌楚瑜劫后余生,心头似有千言万语,说道:“此事说来话长。”
待辽兵撤走后,凌楚瑜急忙下令八散仙立刻着手于苍云山的防备。吴犀立刻收拢部队,在一线峡设防,以防敌人去而复返。卓羽离分派人手,招回各个堂口中被仇东时调走的苍云旧部。崔颜和阎罗王则彻查教中那些心怀不轨的教众,一一遣散。曲影踪、余秋白和吴罡则带人清肃仇东时爪牙。
忙了大半天,这才安稳下来。晚上苍云山上欢声雷动,苍云教众和太行山好汉庆功欢聚。一来自是庆祝杀退辽兵,二来也是庆祝新教主继任。
因一直忙碌善后工作,凌楚瑜未与闻人清叙旧。此战能击退辽兵,多亏了太行山诸多好汉,故而闻人清居凌楚瑜右首而坐,他也得以借此机会说上两句。
在他询问下,才知是太行山数月前获知消息:一支辽军乔装百姓,从雁门关进犯中原。闻人清知悉后,当即挑选各寨好汉,带上亲信,组成一支人马,一路跟随,想弄清楚这支辽兵意欲何为。
凌楚瑜不禁暗暗庆幸,好在闻人清没有告知雁门关守将,否则上官飞若知晓,定又会派人围剿太行好汉们。
闻人清一直跟到了苍云山下,只见辽兵竟毫无危险通过一线峡谷,她心里觉得此事非同一般,就下令潜伏在一线峡谷一里之外,派出暗哨打探消息,才知那股辽兵正潜伏在苍云山下,似乎要大举攻山。
正当闻人清不解为何辽兵要对付苍云教时,从渭南方向使来一队苍云教的人马,途径一线峡时却遭遇伏击。闻人清虽不明白为何苍云教要围攻自己人,隐约觉得此事和那群辽兵有关联,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下令手下好汉赶去支援,与赶去支援的苍黎军打通一线峡谷通道。
后来才知道,苍黎军接到传信,辽兵围山,情形危险,这才快马加鞭赶来支援。闻人清此行也是要剿灭这股辽兵,也不多加细问,便和苍黎军一道杀入山中。
凌楚瑜奇怪道:“清儿,太行山一向不参与江湖事,更别说关乎国家大事,为何这次要如此大动静,非灭了这辽兵不可。”他并非质疑太行山好汉不懂民族大义,而是担心她的安危,毕竟太行山好汉面对的可是战无不胜的“黄金飞龙军”,江湖草莽即便是数倍于他,也绝对敌不过。
闻人清欲言又止,自顾斟酒,不予作答。她身边的军都寨当家雷阳喝了不少,红着脸道:“哎呀,凌教主,还是因为……哎哟!”他忽然大叫一声,手中酒撒得一地,又气又可惜,正想发火,但又见闻人清目光似火,头又乖乖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