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山后已是午时,吴犀迎面走来,拱手拜道:“教主,此间事了,是否立刻动身回山?”凌楚瑜却问道:“我教在五台山附近可有分舵?”
吴犀知晓他心中所想,道:“有个秘密联络分舵,不大,属下这就差人传令,让他们多加注意清凉寺,若有异动,立刻传信回总教。”凌楚瑜颇为满意,道:“好,你们立刻动身回山,整顿教务,操练兵马,上官飞阴谋败露,唯恐对我教不利,我们当早做准备。”说罢幽幽一叹。
吴犀听出他没有回山的意思,心想若这个教主未归,自己又如何向教众交代,急忙问道:“教主要去哪里,教中大事还有待教主操持。”
凌楚瑜毅然道:“我尚有事情要办,办完即回。”便不再多说,朝着太行山好汉的营帐走去。
闻人清见他走来,急忙错开眼神,指挥属下收拾行装,准备回山。她此行目的就是要歼灭这一股暗暗潜入的辽兵,不料碰到了凌楚瑜,自是欢喜不已。凌楚瑜走近,她转过身假装看不见,忙着整理自己行囊。
“清儿!”他连着叫了三遍,闻人清这才假装恍然,回头答道:“什么事?”凌楚瑜哑然失笑道:“我要去京城,你呢,回太行山吗?”闻人清点了点头,道:“不回我能去哪?”凌楚瑜道:“等会就要分别了,咱们走走?”说罢牵着小黑,自顾走了。闻人清犹豫半晌,也跟了过去。
两人在林中穿梭,默不作声。苍云山上那夜,让两人关系变得有些异样。
来到一片草地,凌楚瑜将马搁在一旁,坐了下来,默默望了一阵天空,道:“清儿,这些年你过得可好?”那夜在苍云山,只顾聊自己的事,都没有问过她一句,现在想来十分愧疚。
闻人清坐到他身边,沉默一阵,道:“不易,你不要在意那夜的事,是我不对,那个王姑娘知书达理,你跟她说,她自然不会怪你。”
凌楚瑜叹道:“清儿,这事怎能怪你。这些年我心里也想你,若我首先见到的人是你,只怕我也会忍不住。”闻人清惊道:“真的?”脸颊生出一片红霞,但又立刻淡淡说道:“你有了王姑娘,本就不该想我。都说男人有三妻四妾是天经地义,依我看那是朝三暮四,若你是有这想法,我定看不起你。”
她是女中豪杰,性如烈火,对世俗男权存有偏见。凭什么男人就可以三妻四妾,而女子终身只嫁一人。
凌楚瑜道:“人有七情六欲,我绝非铁石心肠,又如何做到不想。你和王姑娘都是我心头挂念之人,却又愧见你们,故而这么多年,我一直忙于治军打仗,想着能借此忘掉思念。可真一旦见了,心里却抑制不住,唉!”
闻人清不由神色一黯,道:“也不知怎么,当见了你后,这些年的种种艰难仿佛过眼云烟,不值一提。不易,若你同时遇上我们三个女子,你会如何选?”
她向来直言不讳,而且心高气傲,即便是苏媚已死,也将她算在内。
凌楚瑜心头一阵乱麻,肝胆如被针扎了般难受,支支吾吾道:“这个……这个……唉……”
闻人清听罢蓦地起身,冷冷道:“你不回答也罢,是我自作多情。”愤愤欲要离开。凌楚瑜急忙拉着她的小手,却被无情甩开。
“我说,我说还不成吗?”凌楚瑜实在没办法。闻人清更怒了,说道:“你意思是我逼你了?好你个凌楚瑜,这点担当都没有。”
凌楚瑜道:“清儿,咱们多年不见,只求你在我身边多待一会,我就心满意足了。”
闻人清又坐了下来,道:“早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宁可憋着也不说,逼你又有何用?”凌楚瑜干笑不语,闻人清更加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