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到了秋日清晨的太阳也不禁柔和了许多,阳光像慈祥母亲的双手和蔼的抚摸着大地,那淡淡的暖意让这清晨的空气中弥漫丝丝爱意!
可这种和谐与宁静却莫名被远远走来的人打破了,几个原本聚在一起交头接耳,时而发出轻盈悦耳笑声的丫头看见正朝着她们走来的人立马惊慌失措的散开,惜儿似乎并未因为她们的无理而停下脚步,而是继续黑着脸朝着走廊尽头走去。
看见那让人不寒而栗的人走远,几个小丫头又聚到一起一个年岁不大的丫头低声道“她怎么了?”说完朝着她离开的方向看了看又回过头小声说道“她被人打了吗?”
其实惜儿的年岁和这群丫头差不多,可因为她平日总是板着脸而且又不愿与人亲近所以她在张家总是不受人待见,听完小丫头的话其中一个丫头又看了看四周带着藐视的语气道“大家都是仆人,凭什么她便可以盛气凌人、妄自尊大、目空一切呢?说白了再怎么趾高气昂不过也和我们一样被人呼来唤去,她还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呢?”说完丫头嗤笑了几声幸灾乐祸的补充道“你看她现在那样子真是狼狈极了!”说完后几人大笑嘲笑一番后才各自离开。
远处拐角处惜儿将众人所有脸色尽收眼底,原本红肿的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在她看来并不算什么,因为她内心深处的疼痛正在蔓延,别人怎么看她,怎么想她她并不在乎,在她心里只要少爷的一丝丝肯定便胜过世界任何赞美,可是……可是……初来锦州她却让少爷失望了!少爷打她或骂她她并不在意,只是她不允许自己失去他的信赖,不允许失去他的倚重,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只要是少爷要做的事她一定会去做,所以这一次孟家让她受到的屈辱她一定会加倍奉还,冰冷的眼神,女人嘴角干涸的血迹让她看起来更加的阴冷,只见她慢慢将指甲嵌入手心,神情冷漠的看着远方,原本和煦的阳光似乎也被冻结,留下一股直击心脏的恶寒!
烟雾缭绕的场子里被围得水泄不通,此起彼伏的吵杂声让这里看上去有些混乱,呛人的味道让孟雨寒微微蹙了蹙眉,贺航见她不适应小声提醒道“要是不舒服你就在外面等我吧!”
看到他的关心孟雨寒微微笑了笑逞强的摇了摇头道“父亲不在,陈经理那老狐狸怕是不好对付!”
贺航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于是点了点头接着道“那你坚持一下,我们尽量快一些!”
放眼望去人们兴趣都很高昂,有的一边祈求神灵保佑一边心惊胆颤的等着结果,有的与人争得面红耳赤,脖子上的青筋仿佛都要爆裂一般,孟雨寒静静看着这里的一切,这样的场面在她二十几年的岁月里并未有过,不过这里倒是更加的真实,更能看清人们的人性,那些嗔怒、暴吼、贪婪、欲望不是更接近人的真性情吗?至少好过她们身边的奉承与虚伪,微微苦笑,看着贺航在人群中穿梭,四下与人交流后又回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道“今日情况不乐观,若有意外你必须先行离开!”
孟雨寒听了浅浅一笑点了点头道“那陈正权现在在什么地方?”贺航指了指对面紧闭的房门道“老卫说一早来了就没出过门!”
“这老卫……”孟雨寒微微眯了眯眼拉长了声音,话未出口贺航微微摇了摇头道“这个你放心,老卫是老人了!”
孟雨寒微微点了点头,接着道“这陈正权到底是怎样把这里掏空的?”贺航听了敲了敲一旁的扶栏放低声音道“虽无证据,但这件事凭他一人绝对完成不了!”
孟家的赌坊生意一直是除码头以外利益的来源,曾几何时竟然让人这般头疼,贺航说的情况也不无道理,若是陈正权一人怎么会在姨娘和贺航哥眼皮底下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将这里掏了空,姨娘虽然不待见自己,可毕竟是孟家人,不会干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所以这件事一定有人指使!
孟雨寒看了看表面依旧生意兴隆的场子低声道“那现在要怎么办?”
贺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看了看四周低声道“其实我近日也特意注意了许久,你看那里……那里……那里……”贺航一边说着话一边微微指着方向说道“那些人几乎是赢的时候赌注大,输的时候赌注小!你说他们难不成会未卜先知?”
孟雨寒听了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恍然大悟道“你是说他们买通了庄家?”
贺航微微点了点头补充道“也可以说如今这里已经被陈正权培养成了自己的地方!”
“呵呵!”孟雨寒微微一笑,那笑容带着几分玩味,想她父亲一辈子处处算计,就连枕边人也不放过,没想到晚年却成了被人算计的对象,这是因果循环吗?思考片刻后孟雨寒低声道“擒贼先擒王,只要控制了陈正权,这些寄生虫自然没了依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