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父亲……”屋内一阵女子的哭声传入李存真的耳中,然而他却好似充耳不闻一般。
那个为李存真挡下一枪的不是别人,正是计划经济委员会的长官韩临东。
当听得殿内枪响,韩临东第一个飞步冲入殿中。一进门,也未及多想便赶快挡在李存真面前。不早不晚,正好中了多模的火枪,子弹正打在右侧胸口。子弹巨大的冲击力破开皮肉后把肋骨也一起打断了。铅弹和碎骨在韩临东体内乱窜,插入肺叶和气管,导致韩临东瞬间昏迷。
此时,李存真手持带血的砍刀,双腿如棍立在地上,膝盖微微还有些颤抖。他头发凌乱,额头的汗珠如雨而下俨然已经布满整张面孔,冬日衣裳的前胸此时也被浸透,汗水透了出来。
突遭变故,李存真满脸涨得通红,看着被押下去的犯人和一地狼藉,他目眦欲裂,一双血红的眼睛中渗着泪水。面部僵硬的他努力撑大鼻孔,喘着粗气,露着的臼齿犬齿上粘连着唾涎也未及擦拭,如今已经滴出口外。
过了好一会,李存真微微颤抖着嘴唇对众卫士说道:“救……救人,快去叫大夫过来……”
然而,声音稍微有些小,众卫士都没有听太清楚。李存真一抬头,瞪着众人大吼:“妈的!都聋了吗?快救人,叫大夫!大夫!快去叫……夏也舒他们过来!”
听得李存真大吼,众人旋即行动起来,有人去报信,有人帮忙抬伤者去偏殿休息,有人则赶忙整理桌椅,有人赶快擦拭地上的血迹……
看众人动了,李存真一下子放松了,好似浑身的力道都被抽空,他扔下手中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柳河跪倒在地浑身瑟瑟发抖,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两个满洲人居然敢来刺杀。方才在门口的时候,他看到两个人交出自己身上的匕首、飞刀和盘龙丝等武器,且这二人虽是满人却是暴露后九死一生从北京逃回来的间谍,已然无处可去,因此认为绝不可能谋反,便放松了警惕。万万没有想到,满人里也有敢死之士,二人竟然把火枪藏在大帽子里行这刺杀之事。
这两个刺客是柳河带进来的,如今他感到自己真是百死难赎其罪。“臣罪该万死啊!”柳河大叫着磕头不止,悔恨交加,自问该死。
两个满洲巴牙喇的刺杀行动在顷刻之间就让明李损失惨重。一名重臣被火枪所伤,另一一名元老太保被踢得昏迷不醒,三品宣教官被利刃所伤,身被二十余创。这怎能不让李存真又悲又怒?
更为严重的损失是吴王权威受损。两个满洲刺客竟然能冲入宫中,距离总理王大臣近在咫尺,险些得手。看似固若金汤的明李竟然也如此这般的脆弱,不免让天下人信心动摇。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李存真却说:“当年荆轲刺秦,无人救秦王,赵政只能一人搏杀,如今二满刺吴,竟有人舍命相救,我李存真知足了。这刺客要么跟着你进来,要么跟着别人进来,终究是要来的。我已经失去了几个肱骨不能再失去你了。你快起来,查清原委,安排其他事宜还靠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