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拜见索尼不吱声了,以为自己占了上风,继续说道:“皇上,管效忠应当处置,银山之败必须有人负责,而且许多满兵怯战也应当严厉处置,否则以后谁还会冒死向前呢?皇上,南蛮子不可信。你看那梁化凤被俘之后不仅没有立刻就死,而是让自己的部下放走海逆大将甘辉、余新企图换回自己。这岂不可恨?”
顺治看了看鳌拜,心中也开始犯嘀咕:梁化凤的部将有这样的本事吗?先是骗过大牢狱吏,把甘辉、余新从大牢里面放出来,然后再骗过江宁守军打开城门出城?他哪弄的手令?可是郎廷佐和蒋国柱都是这么说的,就连喀喀木、朱国治也这么说,看来是准了的。这些汉人难道彼此之间有什么勾连吗?
顺治看了看索尼,索尼仍然默不作声,又看了看苏克萨哈,这老狗好像要死了似的一脸的死灰。
鳌拜也看出了顺治的心思,说道:“皇上,梁化凤如果没有做这样的事那当然是好。但是如果做了这样的事情又怎么办?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皇上。那是不是正说明了江南绿营里面水太深,水太混,有或者……又或者……很是不稳?”
顺治自从入关之后便一直被多尔衮压制,苦熬了几年,等多尔衮死后才亲政。这位少年天子从一出生就承担了太多的压力,偷偷哭鼻子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如今好不容易亲政了,却又变得脆弱而多疑。
梁化凤的事情顺治其实本来是不信的,但是听鳌拜一番分析,发现此事细思极恐。如今,梁化凤已经死了,据说是被弄成了干尸死的,死无对证。可是梁化凤的副将赵国友还活着,郎廷佐和蒋国柱送来了赵国友的口供。供词里面赵国友承认是自己勾结死党放走甘辉、余新一干海逆大将的,上面还有赵国友的亲自画押。这事不是真的那还好,可万一是真的,岂不是说明江南表面上是朝廷的江南,但背地里已经不为朝廷所有了吗?
索尼见顺治拧着眉毛苦思冥想,便趁机说道:“皇上,梁化凤这件事恐怕另有隐情。”
“什么隐情?”
索尼说道:“不敢欺瞒皇上,奴才也不知道。但是总是觉得定然另有隐情。这梁化凤被俘,囚禁在李贼监牢,他的亲信很可能也被李贼俘虏。奴才以为,是李贼放了赵国友并且告诉赵国友如果能够放了海逆的一干将领,就放还梁化凤。这赵国友一时救主心切便干了放走海逆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不过,皇上如果认为江南已经不再为朝廷所有那便是杞人忧天了。”
顺治一听似乎在黑夜中看到了一丝光亮,问道:“怎么说?”
索尼阴沉着脸说道:“奴才以为放走海逆大将的很可能就是郎廷佐和蒋国柱。”
顺治大怒拍案而起大骂:“好个奴才,居然敢欺主办事?”
顺治这举动把索尼、鳌拜、苏克萨哈等人都吓了一跳,索尼连忙说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请听奴才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