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钱就赔钱呗,能咋样?有马就行!”常琨说道,“等骑兵成了,咱们在平原上就能够和满清一决雌雄了。不过也就是两三年而已。从南方到北方打得过就两次,一次是南朝宋的刘寄奴,一次是朱洪武。
朱洪武其实主要是骑兵对决。那个时候,蒙古人野蛮,居然在江淮、南方养马。马不是圈养的,体力自然充沛。明军也就有了大批骑兵,而且远远强于宋朝。这么一来就有了和蒙古人一战的资本。可是咱们到现在战马也不足一万。就我看来,咱们如果有十万骑兵,扫平满清易如反掌。而且,向西挺近,过贺兰山,一起收复汉唐故地也不在话下啊。”
“用步兵我照样能在平原上和满清一决雌雄!”李存真说道,“只不过代价可能会大一些。而且战果可能会变得很小。因为我们没有办法追击逃走满清的骑兵。特别是满清现在主要是拉拢蒙古,我们要对付的骑兵是蒙古人。蒙古人才是真正的骑兵,很是不好对付,铁木真的时候就已经有重骑兵了,蒙古人不全是用拉瓦战术,很多时候也是用重骑兵的。建州女真其实是一群骑马的猎人,不能说是纯粹的骑兵,该叫骑马弓箭兵才对。”
李存真继续说道:“骑兵的战马是小事,是标。而且从坐天山大战你也看到了。战术思维如今已经扩散了。在敌人身上学到的东西永远比从朋友身上学到的东西要多得多,而且也学得快!
满清贝子彰泰的那个万骑冲锋,学的就是咱们的骑兵墙战术。只不过仓促之间无法协调,加上保罗机智,我军炮兵训练有素,这才被打败。若是假以时日,满清多加训练,谁胜谁败犹未可知也。这种战术如果双方都用,那就是纯粹的拼人命,拼消耗。北地产马,每年三十万匹。我们产马,每年不过三千匹,还得过还需要购买,如此一来,满清岂不是占了大便宜了吗?
时代已经不同了,如今已经不是三百年前了。想要对付鞑子,不能用鞑子的办法。我们需要以海制陆,而非以骑兵克敌制胜。”
“是,臣受教了。”
李存真说道:“每一个王朝的崩溃都是从财政崩溃开始的,大唐如此,大宋如此,大明也是如此,我们却无论如何都不能重蹈覆辙。所以,入超,有贸易逆差就是大事了,这才是本。”
“我还是不明白!”常琨说道,“就区区几个山西、河北商人能咋地?咱们干掉满清,然后把这八大皇商一抄家,完事!”
“岂能如此?天朝不能不要脸!我们怎么说也和四家皇商做过生意,如果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其他商人不免兔死狐悲。损失的不仅仅是钱。无形的损失,信用的丧失更为致命。想要搞垮他们需要在商场上下手。”李存真抬眼看了看韩瑾瑜,问道:“状元公对贸易逆差有何见解?”
韩瑾瑜说道:“莫非殿下说的是白银危机?”
李存真听罢大笑说道:“正是。常琨刚猛,做事总是喜欢直来直去。但是,须知道搞经济可不能这样刚猛,过刚易折。
如果我们一直入超,也就是跟山西商人的贸易出现逆差,那么我们的白银逐渐就会减少。山西商人就等于是在吸我们的血。短时间当然没有问题。但是,时间长了,贸易规模扩大之后,由于白银掌握的就更少了,就需要更加仔细的考虑。我们的体系就会显得脆弱,稍有不慎就可能暴发危机。
按照常琨所说用骑兵突击满清,那么我们就需要在短时间内打垮满清。由于我们受到时间的限制,那么就会很被动,而且甚至会让时间逐渐跑到满清那边去。如此一来,对我们来说可就麻烦了。”
“原来如此!”常琨问,“那该如何是好呢?”
李存真没有回答常琨的问题,转而问韩瑾瑜:“直付给工人的工资是不是不足?”
韩瑾瑜说道:“殿下圣明,虽然我们铸造了大量铜钱,又发行了铜元,可是仍然赶不上给工人发工资的消耗速度。每天都有赊欠,而且都记录在册。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欠钱八百多万枚了。”
李存真说:“既然是这样,干脆发行欠条吧。”
“这是何意?臣不明白。”韩瑾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