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几字,短短几语。
言语间,字字如刀,无一不是浸染了鲜血的泣血怒语,尽都将刚刚萦绕在君弈心头的美好画面全部撕碎。
幻蜃邪猴压抑着的愤怒,心中沸腾着的杀机,让君弈心头窒息,似是在其面前生生绘出了一副诀别的惨剧。
那满目腥红,极致悲惨的样子,君弈不用去想,不用去看,他曾承受的胜过万千,亦是能感同身受。
“呵...”
幻蜃邪猴冷笑一声,言语渐渐的平静起来,又生出了些许庆幸:“事无绝对,虽然失去了孩子,但秀秀还是被救了。”
君弈闻言稍稍松了一口气,心情也平静了许多,但看着躺在冰床上一动不动的幻蜃邪猴还是疑惑道:“那你这是?”
“如此,还是多亏了秀秀。”
幻蜃邪猴也没有隐瞒,即便与君弈只有一面之缘,但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君弈的为人,便道:“你可见到此冰璃花朵,此物非凡,乃是天材地宝中的佼佼者,冰葵。”
在听闻此言的一瞬,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君弈,都不禁心头一跳:“居然是冰葵,怪不得你能存活如此长久,难怪这里有如此浓郁的亲和感。”
冰葵,天材地宝中极致的灵花,几乎与天生灵物都相差不多,可以吸纳天地灵气,吞日月精华来蕴养花中生灵,使其不死不灭,算得上是打破了生命规则的奇物。
天地间的天材地宝足有无数,天生灵物亦种类颇多,但能有如此奇效者,仅此一种耳。
不过冰葵虽然奇异,但也仅仅只能维持不死,没有救死疗伤的能力,这也是幻蜃邪猴一直躺在这里,处于半生半死状态的原因。
“不错,正因为冰葵,我才能活下来。”
幻蜃邪猴言语中有些感慨,也有些温情的叹息:“这也是秀秀所为,才让我能艰难的苟延残喘至今,而没有死在飞花宫的手中。”
君弈听到此处不禁皱了皱眉头,环顾了一圈冰屋,又想了想外面的冰璃世界,有些疑惑起来:“那宁小姐呢?”
刚刚幻蜃邪猴曾言,宁秀秀也没有逃过飞花宫的毒手,虽然失去了腹中的孩子,但还是活了下来,可是冰葵只有蕴养一人的能力,宁秀秀又如何活下来?
“秀秀能活下来,也多亏了其师妹公醉珊,想必如今已经仙去了。”
幻蜃邪猴也没有藏着掖着,继续说着内中的实情,还有过往的种种,或许是他压抑的时间太久了,太想找一个可以一吐心中烦闷的人,便对君弈毫无隐瞒:“那时秀秀重伤坠入冰渊,被公醉珊暗中救下。”
“但奈何秀秀伤势过重,无奈以宫内禁术将其冰封于飞花宫绝地冰层之下,直至如今。”
“竟是如此。”
君弈轻叹一声,不禁感慨幻蜃邪猴与宁秀秀的悲惨遭遇,两个有情人竟是被逼到了如此地步,当真可悲可叹,不由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
幻蜃邪猴闻言体内气息一阵波荡,久久不能平息下心头的激动,言语都有些颤抖:“自然是让秀秀活过来。”
“这?”
君弈一怔,心中完全发懵,即便是君家祖碑中记载的种种奇异,也没有说过可以能将人从垂死边缘救活,更不要说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着实有些匪夷所思了。
幻蜃邪猴似乎明白君弈心中的疑惑,轻轻一笑,言语中内中尽是胸有成竹:“这,便是掀起妖患的原因。”
君弈皱着眉头苦苦思虑,好一会儿才有些不确定道:“莫不是飞花宫内藏有关于禁术的解决方法?”
“自然不是。”
幻蜃邪猴沉吟了一阵,轻道:“小友可否听过承天紫冰?”
君弈一怔,却是微微摇头,祖碑中没有任何关于此物的记载,听名字似是不同寻常,但着实没有半分印象。
“承天紫冰?”
这时,君弈识海中倒是传来一声惊呼,却是蕴神树开口了,也不等君弈问询,便听幻蜃邪猴又继续问道:“小友可知武宗之上?”
君弈眉头一拧,神情渐渐的肃然了起来,点了点头道:“传说武宗之上任有境界,乃是跃出了这片天地的可怕存在,可在武中称皇,是为武皇境。”
“不错。”
幻蜃邪猴沉声肯定,言语也深沉了起来,继续道:“小友可知如何踏足武皇?”
“这...”
此言之下,君弈口中一滞,也只能默然的摇头。
毕竟武皇境在天域中,历来是传说中的境界,古往今来有无数传说中的强者想要踏出这一步,都无法成功,其中就有君家数位祖辈。
这时,幻蜃邪猴与蕴神树同时开口,将内中玄妙简单的说了出来,传入君弈的耳中:“裂魂碎魄,凝练分身。”
“这幻蜃邪猴竟要做到如此地步,怪不得需要承天紫冰。”
蕴神树轻轻低喃,听得君弈莫名其妙,但也无暇去理会他的言辞,只是听幻蜃邪猴继续道:“若是我踏足武皇,凝练分身加以承天紫冰之威,便可救活秀秀。”
“踏足武皇。”
君弈眸中光芒爆射,一种极致的渴望涌上心头,若是能晋升武皇,家族血仇便不再有任何阻碍。
“所谓妖患,则是做给天下武者看的把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