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压抑弥漫。
苍沉背后苍炎浮沉,阵阵恐怖的兽吼自苍炎中嘶鸣而出,回荡不绝。
其掌中所握火杖,遍体覆盖着的苍炎中,更是有杀机喷涌,老迈的眸子中寒意流转,无数念头尽在脑海中显现。
见状,壮实人影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背后拔地而起的山峰沐浴在烟雨中,若隐若现,颇有些朦朦胧胧的梦幻。
只是山岳中间,朦胧之后,隐有一只凶目迫人的巨虎,正张开大嘴,露出狰狞的獠牙,渐渐显现而出。
巨虎身上嗜血的凶戾溢散开来,宛如要凝成实质一般,使得倾泄而出的烟雨,都渐渐的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腥红。
苍沉见此,眼底杀机渐浓,张口间,嘶哑苍老的声音幽然传出:“世人尽道风云山双雄龙盘虎踞,如今一观,果然了得。”
“嘿...”
闻言,壮实人影咧了咧嘴,脸上却没有半点笑意,皮笑肉不笑道:“只是好事者的传言罢了,当不得真。”
“轰!”
这时,天际有森冷横铺,强威踏至。
“啧啧,苍炎覆空,苍长老果然威风。”
干瘦人影踏空而立,黑衣起伏,淡漠的言语中听不出丝毫情绪:“只是怎么有闲心思跑到这来?莫非已经找到冰蟒的行踪了?”
苍炎稍敛,苍沉脸上的寒意却是愈加冰冷,嘶哑道:“稍寻得蛛丝马迹,不过却遇到了拦路虎,倒是有些意思。”
壮实人影不禁一怔,双目茫然,眉头沉皱,言语间不掩心头不悦:“苍长老,说话可不能凭空胡言。”
“自得到消息赶来,我可是一直都守在这里,什么都没有看到,不知你说的蛛丝马迹在哪?拦路虎又从何而来?”
目光稍稍一瞥,池暝又看向了苍沉:“看来苍长老还是怀疑我七绝楼了?”
“这可说不准。”
苍沉冷笑一声,言外之意不言而喻:“天域武者众多,但论手段阴狠者,又有谁,能比得过七绝楼呢?”
“一个武宗初期的强者,既然都赶到了滨川之畔,却又不坐镇其中,反而置于外围,到底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为了接应呢?”
“苍沉!”
闻言,池暝眸中的森冷骤然涌起,压抑的怒火也不欲再忍:“莫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信口雌黄,须知祸从口出。”
“踏嗒...”
脚步沉空而至,沸腾的苍炎宛如苍白的烈日,徐徐迫近。
“七绝楼真是好大的威风。”
满是裂痕的火幡迎风猎猎,苍暮漠然凝视,低沉的言语中怒火渐浓:“巨门黑潮尽是千百人亲眼所见,事实如何,众人心中自有思量,你居然还妄想推脱?”
句句诋毁,字字污蔑,使得池暝漠然的脸上青筋暴起,周身萦绕着的黑雾渐生紊乱,眼看就要控制不住心中的杀机,却见人影一闪。
“池老,冷静。”
只见壮实人影已横至池暝近前,紧皱着眉头,低声沉语道:“苍暮与苍沉两个老贼,分明是在以言相激,若是此刻出手,即便真与七绝楼无关,都百口难辨了。”
闻言,池暝心头一凛,连忙压下出手的强怒,污蔑和冤枉最易使人蒙蔽心神,当真差一点就着了道,若非其出口相劝,恐怕事情就真的大条了。
目光稍侧,池暝不禁深深的看了一眼壮实人影,将其脸上认真的神情印刻眸中,随即,连同自己心中的些许怀疑也尽数打消了。
敛下周身森寒,池暝漠然的目光,在苍暮与苍沉两人脸上轻轻滑过,却是喊着壮实人影不再久留,一同转身而去:“我们走。”
两人踏立林间,看着池暝两人的身影消失天际,不禁眉头深皱。
苍沉看着空中渐渐消散的黑雾,眯起的眸子中疑惑渐生:“莫非真是巧合?此事真与七绝楼无关?”
“哼!”
只是其话音刚落,身侧的苍暮便冷哼出声,连周身的苍炎都略显狂暴:“无关?我看是大有关系!”
眉头一皱,苍沉眼中尽显不解:“此言何意?”
闻言,苍暮却是不答反问:“你可听得那小子阻止池暝时说的话?”
“有什么不对吗?”
“何止不对?几乎是已经暴露了他们的狐狸尾巴。”
说着,苍暮脸上的神情渐渐扭曲,眸中更是冷意惊心:“他让池暝不要出手,还言道‘即便真与七绝楼无关’,那究竟什么是真?”
“这...”
苍沉脸色一变,眸中杀机暴涨:“果真是七绝楼!”
“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苍暮老迈的眸中精芒爆射,口中寒意若从九幽之渊而出:“深渊下,池暝被你牵制,任由我收取冰蟒,只是想借你我之力来消耗它罢了。”
“后来,你我得手遁逃,他便发狂而追,冰蟒破开火幡束缚,他非但没有上前争抢,反而是对你出手,难道不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