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很漂亮，手指纤细修长，被男人的大掌包裹住，如水般软若无骨，他的大手更收拢了几分。
简未然不敢再看他，也静静地看着前方的马路，无数的红色车尾灯，似繁星点点。
手机短信提示音再次响起，打破了车里的静谧。
慕战谦侧首，扫了她的手机一眼。
亮起的屏幕上，收到的是沈烨发来的一张照片。
简未然看清内容，柔和的唇角倏地抿紧，强行把手从慕战谦大手里抽了出来，“我要去医院。”
“医院？”慕战谦漆黑的瞳仁微不可见地收缩起来。
“麻烦你到前边停下车，我打车过去。”简未然握紧手机，乞求的眼神。
慕战谦对她对视一秒，坚毅的下颌骨轻挪了挪，又往前开出几里，到路口掉转车头，“这里不好打车，我送你过去。”
他原本想带她回山水居，她若不愿这么快搬过去，今晚带她去认认门也好。
现在看来，只能改日。
到医院停车场停下，简未然下车，便听到另一边车门也砰地关上，慕战谦也下了车，绕过车头大步走过来，“我陪你上去。”
她忙拦到他前面，两手拦在他胸前，抬起头为难地看他：“别，下次，我下次再带你去见她好吗？”
慕战谦剑眉轻拧。
简未然看他脸色不好，不由又靠近他了一些，声音更柔软：“嘉行和晨晨还睡在车里，你也不放心放他们俩在这里吧？今晚就先回去好吗？”
女人水眸含嗔，软玉在怀，慕战谦纵是真恼，也发不起脾气来。
捉住她细白的小下巴，他紧盯着她的眸色黯沉，“既然清楚自己是犯蠢，就给我别再回头，懂？”
简未然表情一滞。
刚才那些信息，原来他都猜到是谁发来的……
她不禁有些难堪：“谁说会回头了，你别冤枉人！”
“脑子不好使天生迟钝的女人，我不放心。”
“……”
简未然正要出声抗议，慕战谦将她下巴捏得更高些，薄唇贴上了她的唇……
——
到病房，沈烨正在床边帮简素云收拾行李。
“你在做什么？”简未然快步进去，把他手里的行李包一把夺过来。
“我问了医院，说妈明天早上出院，我就去把出院手续办了，正准备接妈回去。”沈烨一脸讨好卑微的表情，又要来拿她手里的行李包。
简未然气极：“谁要你多管闲事了？”
“一个女婿半个儿，妈的事也是我的事，怎么能是多管闲事？”
“沈烨，我们已经离婚了！”
“别吵啦！”简素云换好衣服走出来，连连叹息，“让别人看笑话吗？沈烨，既然未然来了，你回去吧，刚才的出院手续谢谢了。”
“妈，一家人别客气，未然现在还不肯原谅我，那我送你们到家就走。”沈烨接她的话头，过来就殷勤地搀住简素云。
当着简素云的面，简未然不好发作。
忍着气走到医院门口，怎么都不肯让沈烨开车送。
打了辆车，和简素云走了。
……
洗过澡，简未然正在吹头发，简素云推开门走进来：“我们娘俩好久没在一张床上睡过了，今天晚上睡一块吧？”
简未然忙跑过去拥住她的手臂，笑着粘在她身上，“好，以后我都跟妈妈一起睡。”
两母女一起躺下。
简未然往她身边依偎过去，“跟妈一起睡，感觉自己都回到了小时候。”
“摊上我这么个妈，你小时候有什么好怀念的。”简素云语气里满是愧疚，简未然小时候，简素云经常犯病，几次都差点把简未然打死，清醒过来看着小小的简未然她满身的伤，简素云痛恨自己，也寻过死，要不是简未然次次叫来外公外婆救命，简素云也早不在人世。
那些悲苦而又绝望的过往，简素云这辈子都不想再忆起。
简未然更紧地靠住她，“怎么不能怀念了，你是我妈，要不是你千辛万苦把我带到这世上，哪里会有一个简未然，妈，谢谢你！”
听到‘千辛万苦带到世上’的话，简素云表情僵了一下，很快又将脑海里那些陈年旧事都给挥走，转移话题，“未然哪，和沈烨的事，还有没有可能呢？”
简未然脸上的笑凝结在唇角，几秒后，才回答，“没可能了。”
破裂的镜子，即使用强力胶粘上，裂纹还在，更何况，还有个人刚告诫于她，既知错了，就别回头……
听到女儿难得坚定的语气，简素云也就打消了再劝她一劝的念头。
——
隔天一早，简未然还没起床，便听到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还以为是正在莞城父母家休年假的兆琳，提前销假回来榕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