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梓晨房里出来，慕战谦正准备去旁边嘉行的房间，手机响起来。
他从西装口袋里把手机拿出来。
看到号码，俊容更冷，没等继续响下去，直接掐断。
过了几分钟，手机再次响起。
他阴沉着脸凝着手机屏幕，就是不接。
这次，没有一直响到自行挂断。
只通到第三声，那边挂断了。
慕战谦心情更差，没再进儿童房，迈开长腿往走廊尽头的书房走去。
在窗边点起支烟，一手夹着，一手又拿起手机。
盯了屏幕好几分钟，对方都没有再拨来。
将嘴叼进唇里，狠狠地抽了几口。
一团一团的淡青色烟雾里，他把手机解锁，就着刚才那通未接来电回拨过去。
手机那端刚一接通，他先一步冷冷出声：“什么事？”
简未然听出他语气不耐，吸着被夜里的秋风吹得发僵的鼻子小心地问：“不好意思，这么晚吵到你了吧？那个，你和嘉行、晨晨在一起吗？我可不可以和他们通下电话？”
“知道会吵到还不停打我电话？”
简未然听出他话语里的冷漠，心里歉意更深。
她外套上沾了血，在医院时就脱掉放在包里，这会儿只穿了一件天青色的连衣裙，手臂和半截小腿都走露着，吹了几个小时的冷风，这会儿身子都是僵的，冻得声音都微微发抖，“……晨晨她也睡觉了吧？对不起，是我没注意到时间这么晚了，那我明天再打吧。”
“你是不是觉得他们都是五岁的孩子，又幼稚又好哄，你承诺的事没做到，现在想打个电话随便安慰几句就让他们忘了这件事，照样跟你和好如初？”
听着他恶声恶气的指控，简未然越发觉得自己罪无可恕，“我真的准备去的，早上都出门了，只是出了——”
车祸两个字到了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莫名就觉得对慕战谦说自己前夫的事有些说不出口，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五岁孩子的事确实没什么必要放在心上，在简小姐眼里，随便一件事都比他们重要也是应该！”
简未然被他连番追着打击讽刺得也受不了了，有点小恼，“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什么事？”
“呃？”他话题转变太快，简未然一下子有些没跟上他的节奏。
“不是要解释？”
“我……”
慕战谦沉默地等了近一分钟，冷笑，“我明白了，最近这段时间是我这个当父亲的没尽到责任，让他们打扰到了简小姐的生活，其实你没必要觉得左右为难，不过两个五岁的孩子，就算你直接说你从来没把他们当回事，他们忘性大，顶多也就伤心难过一段，时间一过也就好了。”
简未然终于忍无可忍：“我可能是真的吵到慕总的休息了，所以你现在怎么骂我我也能理解，可我真的是有事才没能赶过去，你凭什么说我没把孩子们当回事？”
她顿了顿，深呼吸道：“我知道我这样说你可能都会觉得荒唐，其实我自己都觉得荒唐，我真的很在乎嘉行和晨晨，也从没有把他们不当回事的想法，反而，他们对我来说，就像是很重要的亲人，我是真的……”
眼泪开始往外涌，她抿紧唇，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由远而近的汽车声音让她扭过头。
一位穿着深蓝色中山装精神矍铄的老人下车走来，面容和善：“小姑娘，你来找谁啊？”
慕振海今儿见宝贝孙子孙女心情不好，没怎么吃晚饭，大晚上地特地出去给他们买喜欢的慕司蛋糕。
到自家门前看到简未然，不认识，以为是来找自家哪位保姆或司机之类，特地过来问问准备帮个忙啥的。
简未然没料到会遇到人，忙拭掉眼角的湿润，“不好意思，我走错路了。”
转身匆匆离开。
……
慕振海提着蛋糕进屋，跟老伴嘀咕，“现在年轻人的方向感差的够离谱，居然还有迷路走到咱们这块的。”
邹林玉接过他手里的盒子，“你是老花眼了吧？”
这片区域方圆数里就他们慕家单一栋老宅子，要说有车走错她还信，走路的人怎么可能。
“谁眼花了，就咱院门口，年轻轻的姑娘，穿件薄裙子，冻得够呛。”
慕战谦在书房抽了好几支烟出来，听到的就是慕振海最后一句话。
他脑子里蓦地响起某女人那句‘我来找嘉行和晨晨’。
沉吟几秒，他猛地大步越过慕振海和邹林玉，拿起玄关柜上的车钥匙就消失在外面的夜色里。
“难不成，找他的？”慕振海瞪着门口。
“真的？”邹林玉说着也往外跟去。
“大黑夜的你干嘛去？”慕振海捉住她。
邹林玉兴奋：“我去看看到底是怎样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