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刚才当着他家人面他故意给她的难堪,还让她受了伤,胸中对他的气又重了几分,看也不看他,加快穿袜子和鞋子的速度。
不知怎么回事,眼前越来越模糊,她穿了好几次都没能把袜子穿正,咬着牙一次又一次折腾那只米白色细条纹船袜。
慕战谦居高临下,看得直皱眉,单膝曲下,大手一把脱下她穿了一半的袜子,另一手捉过她小巧润白的脚,帮她穿。
“还给我!”简未然正恼着,理都不想理他,又哪里会让他给自己穿袜子,她伸手就去抢。
慕战谦不由她,紧抿着薄唇,蹙眉垂眸将小小的袜子往她嫩白的小脚上套,从来没有帮女人做过这种事的男人,动作笨拙得很。
简未然抢了一次没抢到,又扑他身上去抢。
慕战谦正蹲着,被她一撞,步子踉跄了几下,及时用一只手撑地,才没至于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这样的身份几时受过这种待遇,又几时这般狼狈过,耐性也没了,一下子往前就将她牢牢抵到了墙上。
她身后的长青藤都被压得变形。
他一手继续拿着她的袜子,一手紧箍住她的腰,“推!你继续推试试看!”
这样被他箍着,男人像座大山似的,她哪里还推得动,他的肩膀时不时地触到她的唇。
她一张嘴,就要咬上他的肩膀。
慕战谦马上料到她会这样一样,肩膀立马退后几许,还用拿着袜子的手掌住她的下巴,抬起自己另一只手掌,特地递到她的眼前,“看到没?上次被你咬的到现在都还没好!”
简未然气得不行,又近不了他的身,“那是你活该,可恶!太可恶了!”
上次她痛了好几天一句道歉都没有,今天看她推脱不开也不帮忙,还在餐厅里不仅让她出糗,还弄得她脚又受伤。
她越想越气,也越想越委屈,水眸顿时就被不由自主涌出的泪给浸湿透了。
慕战谦对上她水灵灵的眸子,满腹的不满和郁躁渐渐平息,箍着她腰的大手松开。
简未然没咬着他也没推到他心火正还燃烧着,他才一松开,她马上又要去推他咬他。
“够了啊!”
“不够不够!我讨厌你!讨厌透了!”简未然自己都不知道,恼怒的低嚷里已经明显地带了好几分撒娇的意味。
“你一而再再而三跟他纠缠不休,我没嫌你你倒还有脸讨厌我?”慕战谦不满地冷哼,将袜子扔她身上,转身就要上车。
简未然怔住,随即想起来,刚才在他家客房门口,他冷若冰川的眼神……
慕战谦走到车子旁,拉开驾座的车门,顿了顿,又忍不住回头。
简未然垂着头还坐在草地里,也没穿袜子,刚还红润的一只脚都被风吹得泛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又把车门嘭地一声甩上,转身大步走回来。
简未然抬起头。
看着她两只红通通含着泪的大眼,慕战谦心口最后那丝儿火也全消了个干净,俯下身,将纤瘦的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车子。
简未然这会儿也已经没了刚才的倔劲,不过还是不想见他,两只手搭在他肩上,脸却转向另一侧不看他。
刚把她放在副驾座上,慕战谦便弯身进来,吻住了她的唇。
简未然刚开始还推拒,可他特别温柔,大手还像拂猫似的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后颈,她便又没出息地软了,并很快屈服在他少有的温柔里。
一抹缠绵的吻完,慕战谦也变得柔和得很,拿过她的脚,微微带着薄茧的拇指轻摩过她脚小趾上的伤口,蹙了蹙眉:“去医院包扎下!”
简未然看着他好看的修长手指,缓缓抬起水滢滢的双眸盯着他,“慕战谦,我要是和你在一起,你能不再爱别的女人出轨别的女人吗?你能保证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吗?”
她这样一问,慕战谦微愣。
以前甘静怡也问过类似的问题,他已经想不起来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唯一记得的是当时他很快就给了回答,虽然好像并没怎么令甘静怡满意。
可此刻被简未然问,他却被问得哑了口。
他承认,对简未然,是他从未对任何女人有过的感情,他喜欢她,容忍她,一次又一次被她惹毛连他自己都觉得绝不会再原谅她,可最后还是他先让了步,可好像也没到书里所说的那种没了她就魂牵梦萦茶饭不思的疯狂程度。
简未然问这样的问题他能理解,她是因为上一段婚姻被伤到了,有这样的要求很正常,可一辈子说长不长,也就短短数年,可说短也不短,有无数个日夜接替,未来的日子里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数,任何人都无法预估。
也因为如此,这一刻,他无法做到像书里那些男人一样,张口就来一堆海誓山盟、山无棱天地合之类的保证。
简未然其实也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他这样的男人,对他来说,这样的承诺确实太过于苛刻。
她拨开他的手,勉强牵出的笑意有些凉,轻描淡写的口吻:“一点小伤,不碍事,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打车走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