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司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面包车已经关上门往另一个方面疾驰而去。
他第一时间去看车牌号,那车牌一阵反光,刺得他眼睛发疼,根本没看清车牌号,面包车已没了影。
正心惶地准备发动车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后面一辆出租车追过来,一个高大伟岸浑身寒气的男人疾步下车过来,用力拍打车窗。
出租车颤颤巍巍地摇下车窗。
男人冷沉的声音落下:“往哪个方向去了?”
夏至深坐出租车追过来,远远看到前面简未然坐的车子被截了,立刻让司机加快速度。
司机加速了又加速,夏至深还嫌慢,自己挤到司机前面在一路的车子里横插竖挤地猛开了过来,便已经不见了那辆面包车的踪影。
夏至深问话时,眼神凌厉又骇人,出租车司机脸都吓白,指向前方:“那那那里……”
“借你的车一用!”夏至深不由分说,已经伸手进车窗里打开车门,又把司机拉出来,自己坐进去发动车子,甩上车门时还不忘塞了一张支票到司机怀里,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
“我的车!我的车——”司机这才反应过来,在马路上狂奔着大吼。
车子片刻就从他眼前消失。
司机追得腿软,这才想起手里握着的支票,拿起来看了一眼,一下子被金额后头无数的零给惊住,这张支票上的钱买他那种同型号崭新的出租车都够买好几辆。
他又当街乐疯起来:“发了!发了!我发达了!”
……
简未然眼睛被蒙着,嘴被堵,手脚也绑着,一路上的味道她嗅了出来,而后车子就到了滨江边。
面包车停下。
她被人扛上肩头,一直往前走。
滨江水的气息越来越浓,简未然感觉出来他们把她带上了江。
眼罩被摘掉重见天日时,她在一艘货船的船舱里。
一个长着络腮胡的黑衣壮汉从怀里掏出一把瑞士刀。
她唔唔着咕哝着问:“你们是谁?为什么绑我?”
船舱里四五个黑衣男子,没一个人跟她讲话。
噹。
那男人的瑞士刀尖从刀鞘里弹出来。
另一个男人迅速拖过一张木桌过来,并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的封口胶袋。
简未然手上的绳索被那男人用刀尖挑开,而后抓起她一只手牢牢压到木桌上。
男人眼睛一眯,他手中的瑞士刀也举高。
察觉他要做的事,简未然惊恐地瞪大双眼,拼命挣扎。
寒冽的光闪过,瑞士刀尖从顶上对着简未然纤细的手腕落下。
简未然人都吓傻,挣扎也没了,什么反应都没了,只是死死地盯着那柄刀尖,脸色越来越白。
砰。
一枚黑色的钮扣射进来,刚好砸在拿着瑞士刀的男人虎口。
他疼得手一松,刀子脱落,堪堪从简未然手腕旁边几毫米处掉到木桌上。
简未然崩得僵硬的脖子一下子蔫了下来。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脸上身上全都是刚刚吓出来的冷汗。
男人松开简未然的手,揉着手腕,看了眼那枚扣子,沉声吩咐,“出去看看,什么人都不许放进来——”
他话音未落,两道人影几乎同一时间从前后舱包抄进来。
两人均身手利落,几下就把船舱里四个男人揍翻在地。
船舱也剧烈摇晃起来。
简未然根本来不及看来救自己的人是谁,她摔倒在地板上,随着船舱的晃动滚来滚去。
络腮胡子见势不妙,一边和他们周旋一边往后舱逃走。
还没逃到门口,脸上挨了重重一踹,顿时,他人在船舱里转了好几个圈,几颗和着血的牙齿从他嘴里蹦出来。
简未然头晕脑胀时听到夏至深的声音:“对,滨江九里坡这里。”
有警笛的声音由远及近。
是有警察来了。
简未然听到这些声音,惊恐的心脏也跟着稳定下来,她想伸手抓住旁边的一块般板停止滚动,然而船舱晃得实在太厉害,她双脚又被绑着,根本稳不下来,整个人都往后舱口滚了出去。
滚的速度太快,天色亮得刺眼,她不由得闭上眼,以为自己就要滚进滨江里时,却撞进一堵温热的肉墙。
男人一身浓重的药味下熟悉的淡雅气息让她猛地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