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未然把车停下来。
陈山立刻往外看：“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简未然感觉他像个好奇宝宝，她扯扯嘴角：“没什么，我就是想看看挖土机挖地。”
“……挖地？”
“是啊，挺好玩的。”
陈山：“……”
陈山都觉得无语了，下了车站在原地没有跟着她。
简未然要的就是不让他跟，免得他一直问东问西影响她的思绪。
就算挖土机一再挖着，那股腐味又消失了。
简未然就站在那里，等了十多分钟，便又有味道飘出来，而且越来越明显。
她也越来越受不住。
就像是各种肉类菜类水果全部堆在一起放久了，蝇虫环绕后那种腐烂的味道，恶臭难闻，让人作呕。
简未然连忙用手将口鼻捂住，连连后退数步。
旁边正在划分地界线的民工见她这样，以为她是娇惯出身，一点尘灰都受不了的那种，讽笑：“这下面都是湿泥，没什么灰尘，你要不习惯别再在这里待了，赶紧走吧，别耽误我们做事。”
简未然没应他的话，松开口鼻，那股恶臭又消失了，换成了一股像是深山里久流成沟的味道，夹杂着腐烂树根、叶泥、死鱼虾的味道，是另一种呛鼻难以忍受的味道。
简未然看他们都跟没事人一样，抬高声音问刚才讽笑的民工：“你闻到泥里什么味了吗？”
那民工摇头，随即还故意用力一吸：“这是泥土的芬香，你这种大城市的千金是不懂的。”
简未然又问在开挖机的那个：“你闻到的是什么味道？”
那民工也回答就是泥土新翻出来的味道，没什么特别的。
正好陈山跑过来，简未然又问他，他也说没什么特别的味道。
简未然不死心，拉着陈山跑到挖土机已经翻出来的大片大片土壤那里，陈山还是摇头，“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闻到一股臭味。”
“臭味吗？”陈山又用力嗅了嗅，摇头，“没有啊，就是湿泥的味道，这味道我还是懂的。”
“乔小姐，司老先生指定要用我选的这块地，你是不是特有意见啊？可你想找碴能找个像样的吗？这里所有人都没闻到什么臭味，就你一人说臭，你是想证明你一人的鼻子比我们所有人的鼻子都灵，要不我再去找条狗，让它来闻闻是不是会臭，狗鼻子最灵了，说不定能闻到你所说的臭味呢。”常家树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过来，在那里阴阳怪气地笑。
吴莉也走过来，严肃着脸：“乔小姐，我们选址已经确定了，就用不着您再费心了，请回吧，您把车子停在这里，我们没法正常施工。”
简未然已经把所有的气味都记下来，里面有的分份也记在脑海里，不过这种状况她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她不能确定这块地下面到底有什么，才会散出这股恶臭，而且还只有她才闻得到，其他人一个都闻不出来。
她还要去想办法确认下这到底是什么，所以这会儿她没有和吴莉、常家树他们辩驳什么，她只和陈山打了声招呼后便上车离开。
车开到一半，手机响了，她还在想刚才那股臭味的源头，看也没看号码就把蓝牙塞进耳里：“喂？”
“怎么没把我号码拉进黑名单呢？”电话那端夏至深的语气几乎咬牙切齿。
简未然干笑，“我们是合作伙伴，我怎么可能把你的号码拉进黑名单，夏总有事？”
“合作伙伴？”夏至深冷笑，“我可不敢再妄想你这样的合作伙伴。”
“我又怎么了？”
“你没怎么，只不过在我救下你妈后，你自己毫无感恩之心也就罢了，还给我送场噩梦，我没被阿姨砸死，却在手术醒来后差点没被气死！”
“噩梦？”简未然装傻。
夏至深沉默。
他虽没说话，却一直都没有挂断电话。
“抱歉，我也是为了信守承诺，那个……我收了季颖菲一百万，答应她以后都不会见你，毕竟收了她的钱我总不能什么回报都没有是吧？”
“所以你就把我卖了？”夏至深在那头嗓音变得低沉。
想到他是因为简素云受的伤，现在又这么低落，简未然肚里冷血的话都说不出口了，“不是……我只是，只是想到她花的钱不都是我外公的嘛，所以就收了……”
“南，你不爱我，如果我继续缠着你，有事没事往你面前凑，你会不会感到困扰？”夏至深似乎没把她的解释听进去。
简未然沉默。
夏至深在那头很明显地苦笑了一声，“你看，我若出现在你面前，想必是你的噩梦，季颖菲于我，正如同你对我的感觉，所以南，你不爱我没关系，你要怎么卖我都可以，但你别把我推给其他女人，你这样做倒不如直接往我心上捅一刀，那样都远比把我卖给其他女人的软刀子来得爽快。”
说完，那边手机挂断了。
简未然看着前方的路，心里头还真就涌起一股子愧疚。
她以前就都败在心软的毛病上，虽然现在她努力想改，可夏至深这么一说，她到底还是有些心软。
毕竟他没有对她大恶不赦过，反而还屡次帮她，现在还因为救简素云躺在医院里，她甚至还卖他得了一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