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她这样的行为取悦到他了。
他握在她喉咙口的手指终于挪开,没再握着她的致命口,而是挪到她的双肩,握住她细瘦的肩头。
赵书萱让自己镇定,肩膀都不敢微抖一下。
他拿过自己的手机,递到她眼前,“拨你前夫的号码。”
赵书萱心脏收紧,不接手机,却更紧地抱住他的腰,把整个脸都紧紧贴在他怀里,假装自己此刻就躺在石真的怀里,手还讨好地在他宽厚的背上轻挠。
她记得他说过,喜欢她这样抱着他挠他背的样子,他说那样的她才不显得稚嫩,反而很騒,很贱,他一直喜欢这样作贱她。
司达信却并没有因为她的示好而心软,一只大手捉住她的一只手拖过来,强行把手机塞在她手心里:“不是要听话?打给他。”
赵书萱演不下去了,收回还挂在他腰上的一只手,退后两步,直愣愣地看着他的眼睛,“为什么?你要我打给他说什么?你想听我说什么?”
“你先打,要说什么,我来教你。”
赵书萱深吸一口气,他手机已经解锁,她直接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输入石真的号码。
他的号码,每个数字,到死她都记得。
所以根本不用找号码,她直接就可以拨出来。
看着她熟练地拨出那串号码,司达信嘴角的冷笑越发深邃,“跟他讲,你和他离婚是因为你不爱他了,你爱上了我,你爱我爱到发狂,想和我在一起,哪怕是做我见不得光的情人,任我作贱的玩物,你都甘之如饴。”
赵书萱握着手机的手都抖了一下,手机差点掉到地上。
她连忙又握紧,缓缓抬起头,脸上是冷得发灰的白色:“我和他已经离婚了。”
“我知道,你们离婚就是我逼的,我岂会不知?”司达信笑,像是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我现在是让你给他打电话,把我刚才告诉你的话清清楚楚跟他讲一遍。”
赵书萱嘴唇都在颤抖,再次重复:“我和他已经离婚了!”
他们已经离婚了,他还想要怎样?
让她对石真说她爱上了一个恶魔?不如现在就让她去死还好过一些。
司达信皱眉:“不是要听话?不过让你打个电话说几句话,这么难?”
赵书萱盯着他, 脸色灰得让人怜惜。
几句话?
可这样的几句话,和拿刀去插石真的心又有什么差别?
石真有多喜欢她,赵书萱很清楚。
他很善良,从小在无忧无虑的环境中长大,他心思比水晶还干净清透。
他从小到大只喜欢她一个人。
她已经伤他很深,这个恶魔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
“很好,你不打,我来打。”司达信接过手机。
赵书萱已经猜到他会打什么电话,他不屑于自己去动手整石真,可他会让人取消石真拼了半条命赚来的一万块奖金。
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随时都要爆炸了似的,可纵是这样,她还是把手机又拿了过来。
眼里有泪意,她硬生生忍回去,痛快地把号码拨过去,当着司达信的面,硬撑着一口气平静地说:“石真,我是赵书萱,有件事我跟你说一下,我和你离婚,不是因为没有原因。”
当初司达信逼着她和石真离婚,她说不出理由,便以死相逼,才让石真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她对石真说,离婚没有原因。
石真只当她还年轻,玩心大,偶尔崇尚离经叛道,想玩潮流闪婚闪离,他虽然受伤却也由着她。
她自小就与人不同,有时活泼可爱,有时古灵精怪,有时又懂事得让人心疼。
她各种状态百出的决定,他都习惯了。
她这会儿打电话过来要说离婚的原因,他立刻竖起了耳朵认真地听,一颗心却是紧崩:“小萱,你说,怎样的原因都无所谓,我还是喜欢你,就算我们没了那纸证明,一直到现在,在我心里,你还是我的妻子。”
赵书萱在司达信咄咄的视线下,表情无动于衷,“石真,我和你离婚,是因为,我不爱你了。”
司达信满意地抬手,轻轻磨挲她白得像纸一样的嘴唇,温言细语,像诱哄一个孩子,“继续。”
那边的石真还在听,除了呼吸,没有再说话。
赵书萱眼眶红了,一鼓作气地像在跟谁吵架,“石真,我不爱你了,我爱上了司达信,我爱他爱到发狂,想和他在一起,哪怕是做他见不得光的情人,任他作贱的玩物,我都甘之如饴。”
说完,两人在电话里都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赵书萱剧烈地喘着气,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免于在撕心裂肺的痛苦中窒息过去。
她眼前晃动着各种时期的石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