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怎样? 真要我叫凌芷宜来把你接走?”简未然看着他执着的表情,对他戒心更重,挣脱的力道也更大。
沈烨不管怎么她怎么挣,就是不松手,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又回到了高中的时候,有一次他不听她的话非拿着少有的生活费,给她打包了一个当时在同学中很流行吃的披萨,她心疼他花了钱,一天都没理他。
他就跟在她屁股后面跟了足足一天,为这事学校的同学都笑话了他们俩好久。
此刻看着生气的简未然,他就觉得好像又回到了那时候,不由得眼眸都变得深又淡,“你不喜欢我和凌芷宜结婚是吗?”
简未然陡然听到他说出这么一句,不由得好笑:“你觉得我现在会在乎你要和谁结婚吗?”
“你真要和我分得这么清?”
“不然呢?”
“简未然,你是和我结过婚的人,你真以为说分就能分得这么清楚吗?”
简未然看到他眸底渐渐又现出那种近乎疯狂的黯红,心里一紧:“你又想干什么?现在你又是一线明星了,还会马上成为名画家的乘龙快婿,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追求的?你的人生已经圆满了,现在还和我这个前妻纠缠不清,你是想把自己卑躬屈膝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这一切又亲手毁了?你舍得?”
沈烨俊容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你也知道我卑躬曲膝,也知道我不容易,既然你了解得这么透彻,为什么就不能理解理解我,用得着恨我恨成陌生人?”
“现在需要了解你的人不是我,而是凌芷宜!”
沈烨握着她手腕的大手寸寸收拢,好一会儿他都没有说话,再开口时他嗓音一下子低了许多,那双前一刻还戾火翻涌的双眸也平静下来:“慕家二老知道你前夫是我吗?他们又知道你曾经为了我上过卖卵手术台吗?不知道你卖的那些是不是已经成为了哪家的孩子,如果有一天有孩子来喊你妈妈,你觉得,慕家会要怎样待你?”
简未然气极了,不由得低吼:“那你呢?亲手送我上那处手术台的人又是谁?让凌芷宜知道这一切,你又觉得她会怎样待你?”
“不要拿那个女人来压我,你不肯让慕家二老知道我们俩的关系,不就是怕他们更加不同意你和慕战谦在一起!”
“对,我没说我不怕!”简未然咬着牙关,用力去抠开他铁钳一般的手指,“所以我们就一起到死守好这个秘密,做真正的陌生人!”
沈烨不知为何,听到她说到死都做陌生人,心尖突然一阵绞痛。
就像那一年,得知她是一直被毒打长大时一样,心痛得都似蜷了起来。
这种感觉,他已经很多年都不曾有过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心早已麻木,再大的屈辱再大的挫败都不足以让他心有感觉。
看着简未然依然一如从前的清丽面容,他有种感觉,就像一直被他锁在抽屉深处的珠玉,重见天日后,散发出更加光彩夺目的魅力。
他手指快要被她剥开时,他却突然用力,把她纤软的身子都搂进了自己怀里。
简未然吓坏了,奋力挣扎:“你真要我去找凌芷宜吗?”
“别跟我提她!求你。”他声音低下去,抱着她的双臂却越发大力,他的唇也贴进她雪白的脖颈,他像突然魔怔了一样脱口而出,“我不娶凌芷宜,我不娶她,你还能再要我吗?”
他说的是让她要他。
简未然挣扎的动作都僵住。
当年,她真正答应和他在一起的那一次,他也是这样扎扎实实地抱着她,低微哀求的嗓音:“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上了,你能收下我这个男朋友吗?你要我好不好?”
沈烨把抱得更紧,语气也越发的低微:“我不结婚了,你还要我好不好?”
仿佛曾经的一幕再次重现,简未然眼眶红了。
她不是被他说动了,也不是接受了他的悔意,而是觉得可怜。
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她给了他一千八百多个机会,都没等到他的回头。
上一次他说要复婚,也没一分真心。
此刻不管他是什么目的,又或是有几分真心,她都不想要了也要不起。
见简未然在自己怀里没有再挣扎,他捏住她的手,紧握在自己掌心:“要我好不好?”
简未然抬起头,看到他眼里难得的深情,只觉得讽刺:“你以为现在还是五年前吗?沈烨,别再假惺惺了,我们都放过彼此吧。”
曾经那么多的伤害,她现在不说,不代表曾经就没有痛过。
就算两人之间都没有其他的人,就他对她做过的那许多事,两人也绝不可能再回去了。
“如果不是权门之后,他就是一个带着孩子的鳏夫,他比你大那么多,你以为他真会对你好多久?不过是图个新鲜劲,就这样的男人也值得你对他这么死心塌地?”
“对,我已经死心塌地,这辈子都回不了头,回去吧。”
看着简未然无所谓的表情,沈烨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可怜。
他不由得更紧地抱住她,她身上仿佛还和八年前一半,是熟悉的苹果香。
简未然感觉自己的骨头都似被他箍碎,她更恼怒地低吼:“沈烨,你放开我……”
话音未落,沈烨突然一把扣紧她的后脑,便用力地吻她的唇。
简未然飞快地将唇挪开。
下颌骨都被沈烨握得似挪了位,她吃力地大吼:“沈烨……沈烨……你滚开……”
突然,一阵劲风扫过。
砰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