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这台手术我们尊重你们的意见,不过要我个人认为,还是手术的成活率高几成,如果不手术,病人可能熬不过今晚,病人脑神经组织都已经进入瘫痪,要再拖下去,我也不敢保证通过手术能不能让她挺过来。”医生尽全力解释。
简外公怎么也不肯,说是之前那位的主治医生也是这么说,后来病人就死在了手术台上。
简未然嗅到里面简素云的生命活气渐渐都开始变淡,一刻都不敢再多耽误,也顾不上外公的阻拦,迅速在签名处奋笔疾书地写下‘乔南’两个字,往医生面前一递:“请您继续手术!”
医生点头,拉开手术室的门进去。
手术室的门才刚刚合上,简未然脸上挨了一巴掌。
简外公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我们简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一个我女儿认都没亲口认的干女儿,你有什么脸在这里签字?我告诉你,我女儿要有半点意外,我要你的命!”
简未然知道老人是爱女心切,他担心也是理所当然,幸得她确认了简素云还没到那样绝望的地步,要是她也跟老人一样绝望得不敢签字的话,也许就会这样糊里糊涂地就让简素云这样结束了生命。
外公骂完,外婆也满是怨恨地看向简未然。
眼看外公还要来打自己,简未然忍无可忍,倏地直直看着外公:“你也不能确定不做手术我妈就能活下来是不是?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给我妈一个希望?就因为你遇事就着慌,上次差点就赔上一条人命,现在你明明什么主意都没有,更谈不上一丝把握,你又凭什么剥夺我妈求生的机会?医生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动手术就还有活的希望,要是不做手术,我妈就死定了!你不怕担责任是吗?行,这责任我担,我妈要是真出任何意外,我也不活了,行吗?”
她一番义正言辞,把外公震住。
老人怔怔地看着她,半晌才呐呐说:“你赔命又能怎样?我女儿已经死了。”
简未然一口打断他:“我妈不会死!”
老人被她陡然强硬的气势压倒,嗡了嗡嘴唇,到底没有再吭一个字。
简未然又走过去,伸手把外婆扶起来:“您先别急着怨我恨我,等医生他们手术做完了,您再要怎么怨我恨我都行,现在我们就一起到这边坐一会儿,等结果出来。”
等待的过程中,慕战谦打电话过来,“你现在在哪?司达信请记者的事,我已经让冷恺去处理,已经和那边协调好,除非你愿意,否则就让他们出面把记者们报道出去的东西都封掉。”
简未然听到他低沉冷静的嗓音,先前一直强撑的坚强和勇气就都有些瓦解,眼眶都一红:“战谦,我妈进手术室了,现在生死未卜……”
慕战谦那边语气转柔:“你别急,我马上过来!”
“不用,我陪外公外婆在手术室门口等。”
“等着我。”慕战谦把手机挂了。
简未然这会儿也没心情去理会他到底会不会来,她只是记挂着手术室里的简素云。
这会儿她嗅得出来,手术室里面的血腥味道浓烈得几乎呛鼻。
想是简素云正在接受开颅手术。
闻着里面各种药物、麻醉剂以及浓腥血脉的味道,她一颗心也紧张得如崩紧的弦,仿佛随时都会崩断。
半个多小时后,简未然嗅到熟悉的气息从电梯的方向袭来。
她刚看过去,慕战谦已经从电梯里走出来。
大夏的天,他穿着黑色西装打着领带,一看就是刚从正式场合赶过来的。
简未然看到他站起来,眼底那抹湿意又重了些,“还在里面手术,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
慕战谦重重地握了握她的手:“放心,妈会没事。”
他又跟外公外婆打招呼。
两位老人现在看到他,最深的还是愧疚,可一想到简未然刚死,他又另找新人,两位老人曾对他的深重歉意也抹淡了几分。
这会儿他来打招呼,两位老人也只略微点了下头,并没有多和他说话。
慕战谦正和简未然问着简素云的情况,手术室的门开,一位护士跑出来。
两位老人和简未然立刻把她围住,急问手术进行得如何?
“对不起,现在缺药,医院已经派人去调用了,我得去看看调回来了没有。”护士急匆匆道,便快步跑了。
外婆听到没药,眼前一黑,差点就晕厥过去。
外公扶住她,简未然忙给她掐人中,好不容易等外婆缓过劲来。
简未然发现慕战谦也跟着刚才护士去的方向大步跟去了。
她知道他是去了解调药的情况。
顿了顿,她让外公照顾好外婆,自己也快步跟过去。
到了药房那里,便听到护士着急的声音:“没有了?那怎么办?林医生现在手术才进行到一半,就急等着这种药!”
里面的人回答她,“正在调,看能不能从另外两家医院调过来。”
简未然快步跑过去,听到慕战谦低沉的嗓音:“这种药除了几家医院,在榕城还有没有其他渠道可以弄到?”
“司氏旗下在榕城有家医药公司可能会有,不过他们跟我们并没有合作,不知道好不好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