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楚南霆又突然笑了笑,抬眸看向燕皇帝,淡声道:“此事适宜……让南宁王代为处理。”
楚南霆打的一手好算盘,听得旁边的淮南巡按崔天朗是一抖又三抖。
这闹事的本来就是南宁藩还有底下的人,他们费尽心思就是为了把这件事远离南宁藩,不让燕皇帝联系两者,可楚南霆一句话就把人家给打回去了。
可恨啊。
只见崔天朗还在痛心又着急,楚南霆放下茶杯,起身走到地图前头,伸手指了指南边地域,淡淡道:“余孽说是清理干净了,但已经逃往南边,从地势看让南宁王从沧州出发,绕过苍南直奔着卷宗上说的事发地黄山是最好的。”
一番话说下来,燕皇帝倒是听得舒服了,刚才升起的怒气稍微压下了些,又瞥了一眼几位参知大臣道:“诸位爱卿,怎么看?”
他说完,右边第一位的内阁大臣饶禄先起身道:“太子殿下说的不错,只是……”
饶禄停顿了一下,摸着胡须道:“只是南宁多年来都不参与内陆之事,此事交过去,是否妥当?”
楚南霆早就想到会说这个,也不着急,转头对燕皇帝低头道:“正是因为如此,才要南宁出兵。”
燕皇帝听得津津有味,一边点头一边示意他继续。
楚南霆:“南宁虽然年年进贡,不曾逾期,可是他们这么多年来养精蓄锐,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边远蛮荒之地,这一次派他们做事,正好可以查看其兵力,更可以试探其忠心。”
说到忠心一事,燕皇帝倒是敏感起来了。
多疑的帝王已经年迈,却把持着朝政不愿撒手。
虽然太子是他意中之人,却一直都不敢放手。
怕自己年迈管不动,更怕身边人连结外臣背叛。
他眯了眯眼睛,当下决定依照楚南霆说的去办,又问道:“那具体细节又该如何?”
听到这个问题,楚南霆倒是不说了,而是把问题转给常年居在南边的崔天朗还有几位参知。
只听他叹气道:“儿臣愚钝,尚未找到万全之策,还有劳诸位大人,以经验和谋虑找到万全的办法。”
出了风头,又不至于抢尽风头。
这就是楚南霆一贯的做法。
让燕皇帝看见他的谋虑才智,又不至于让所有人都沉寂。
几人又商量了一番,崔天朗全程抖着身体,别人问他就谨慎回答,却不敢抬头,生怕自己的慌张被发现了。
暗暗摸了一把额头,已经满是虚汗。
楚南霆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容,更是把崔天朗吓得一炸一炸的。
好不容易散了朝会,崔天朗连忙告退出去,却在门口遇见了等候多时的莫安溪。
他猛地一顿脚步,皱紧眉头,又仔细打量一番,想着这人从没见过,身上穿得华贵却毫无品味,像是一个乡下人得了富贵。
心里有了打算,他便扬起头大骂道:“哪里来的蠢东西,竟然敢挡本大人的路!”
莫安溪笑眯眯着眼,嘴上说着不好意思,身体却一动都没有动一下。
崔天朗被她拦下住,又想着自己有事情急着去禀报,又急又气,扬手就要打下去。
莫安溪也不躲他,眼尖就看见楚南霆远远地走过来。
扬手落了一半,身后就有一道冰冷嗓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