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心中清明，苏清瑶是在安慰她，心中愧疚更深，却不敢再言出，怕惹得她更加担忧。
笑了笑，她岔开话题，“这两日你都在忙些什么？一直都未曾看到你，问这王府上的丫鬟，只说是太妃来了府中。”
“这两日我在给太妃治病，忘记同母亲说了，母亲莫怪。”苏清瑶说。
罗氏抬手摸了摸苏清瑶的头，“母亲怎么舍得怪你，这都是你的本事。”
在国相府的时候，她段然未曾料到会有今日这般光景。
想到苏清瑶一而再再而三的就治好太妃，罗氏就止不住的为她骄傲。宫中那么多太医都棘手的问题，却被苏清瑶轻易解决。
这令罗氏脸上满是欣慰，“母亲以你为傲。”
苏清瑶笑容加深，“女儿也以母亲为傲。”
罗氏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她笑着摇了摇头，眼中满是苦涩。
回顾这一生，她没有任何能值得让苏清瑶骄傲的地方。
苏清瑶也察觉到她似乎是说错了话，轻咬了下唇瓣，直接转移话题。
她说：“对了，今日来是有一件事情要同母亲说的。”
“何事？”
“外祖父一家已经回了京城，如今便住在之前的将军府里，母亲可否回去看看？外祖父他们都很想你，以及有一件事情也需要同龄再说一下。”
话到后来，苏清瑶停顿的时间就越长，脸上的笑意也有些消散，变得凝重。
她看着罗氏，到嘴边的话语却一直没有办法说出。
罗氏也察觉到不对，眉心微微拧起，“你这是……”
苏清瑶犹豫片刻，“母亲做好准备，女儿在同你讲。”
“说吧，你外祖家到底如何？”罗氏生气了一口气。
苏清瑶叹息，她本来是不准备说的，但是罗家都已经回来，同处在一片天空下，这事儿迟早有一天是没有办法瞒住。
再加上罗氏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同他们来往，瞒是永远瞒不住的。
她扶了扶额，“其实是外祖母，她身子状况每日聚下。”
话到后来，声音变越来越小。
罗氏愣在原地，脑海里只有每日聚下这四个字。这么多年，她记忆中的母亲一直笑容慈祥，可如今苏清瑶就告诉她，她快要不行了。
片刻后，罗氏突然抓住了苏清瑶的手腕，力度之大，捏的她止不住疼痛，“你不是医术很好吗？去救救你外祖母。”
苏清瑶沉默。
而沉默之后所代表的意义，罗氏清楚，却不愿相信。
“我……”苏清瑶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有吐出。
罗氏放开了苏清瑶的手，她那里已经被勒出一道红痕，罗氏眼中不由堆起些许歉意，“抱歉。”
“没事。母亲若是愿意，等过几日女儿陪同你去外祖家看上一看。”苏清瑶说。
罗氏笑容苦涩，她摇了摇头，然后抬起手挥了挥，示意苏清瑶离去，“再说吧。”
她不知道应该以何面目去见罗问棠和陈氏。
苏清瑶明白她是想自己一个人静静，站起身往外走了两步，又停顿下来。
她没有回头，背对着罗氏，轻声开口，“母亲，外祖父他们真的很想你。”
留下这句话，苏清瑶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