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明月敛眸。
原身母亲离开一年才娶妻,这说明蒋文当初对原身母亲应是确有真情的。
只是,蒋母下药一事他是否真的不清楚,现在还无从判断。所以,她也不知道这个蒋文是什么人,这一家子值不值得帮。
不过,就算她帮了之后发现蒋文是个伪君子,她也有办法让对方重新跌进泥泞。
不再多想,凤明月道:“你现在可以说你家遇到什么事了。”
蒋康宁闻言,顿时悲从中来,“噗通”一声在地上跪了下来。
“求县主帮忙做主!我们县的伍县令是个恶官,他纵容他夫人娘家的侄儿在县城里横行霸道。父亲出事那日照旧在街头摆摊卖字画,伍县令那位侄儿嘲讽父亲是没前途的穷书生,将父亲的字画扔到地上用靴子碾压。”
“父亲最是心疼自己的作品,便请求他高抬贵手,结果他变本加厉,让手下砸了父亲的字画摊子。父亲气不过,说了一两句,就被打了一顿,抓进了大牢里。”
“父亲出事,草民也被迫从学堂辍了学。母亲为打探消息和打点牢房的看守捕头,便将家中唯一的一间铺子给卖了。可银钱花了大半,也没能将父亲救出来,甚至见都没见到一面。”
“有一位同父亲交好的大伯,说父亲在牢里挨了打,甚至很有可能会被杀头。”
蒋康宁说到这,眼睛都红了,又是担忧又是愤怒。
凤明月见他流露出来的情绪不像作假,秀眉拧了起来。
“你父亲只是得罪了那位伍县令的侄儿,便要被杀头。这么说来,桓县岂不是成了他的一言堂?”
蒋康宁重重点了下头,道:“伍县令夫人有个远亲是当今的芸贵妃,所以他们一家在桓县作威作福都没人管。就算有上头派下去的官员巡查,也不会多管事。”
凤明月眉梢微微挑了挑。
芸贵妃?
她问道:“你说的芸贵妃是五王爷的母妃?”
“是她。”
凤明月不由得在心里“啧”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什么缘分。
蒋康宁不安地打量着她的神情,心里面七上八下。
听说那位芸贵妃在宫里面极有权势,能同皇后娘娘分庭抗礼,表姐是不是也怕得罪对方?
正忐忑不安间,突然听凤明月问道:“桓县中,可是没人知道帝城的凤府将军夫人是你父亲妹妹?”
蒋康宁抬起眼快速地看了她一下,才说道:“不知道,桓县没人知道姨母当初嫁的是凤将军,只知道她是跟一个军营里的人离开桓县了。”
“姨母是将军夫人的身份,只有蒋家人知道。祖母去世后,知道这事的便只有父亲了。草民母亲后来之所以会知道,是父亲一次醉酒后无意中吐露出来的。”
凤明月听着他一五一十地都交代了,眼底划过一抹流光。
这个蒋康宁是个没心眼的憨头少年无疑了。
能教出这样的孩子,蒋文和他妻子应该都是个实诚的。
凤明月心里做出了决定,问道:“桓县离这多远?”
蒋康宁听见此话,顿时大喜过望,贵人表姐是同意救他父亲了么?
当即,便忙不迭说道:“两日半便能到。不过,草民来的时候,因为遇上了山贼,就多耽搁了些时间。”
凤明月看了眼他瘦弱的身板,微一挑眉。
“一个人来的?”
哪知,话音刚落,面前的少年眼眶突然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