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明月看向了他。
男人身子瞧上去给人一种病弱感，脸也透着一股病态的苍白。
很显然，身体不怎么好。
不过，这个跟她没什么关系。
唯一让她不舒服的，是对方的眼神。
阴郁，眼底藏着暴戾，仿佛谁都欠了他一样。
凤明月生平很不喜这种人，因此虽然知道对方这句话里问的人是她，也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北冥辰这时倒是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
“嗯。”
冥夜哪能察觉不到凤明月对他的忽视，脸色僵了一瞬，又很快恢复如常。
“久仰了。早就听说永嘉县主貌若天仙，以前朕还在想恐是世人夸大其词，今日一见，才知是朕孤陋寡闻了。”
凤明月听见他这番夸奖，心里只觉得不舒服。
要夸人就夸，可这话怎么听都让人感觉带着几分阴阳怪气的意思。
因此，凤明月便只冷淡地轻扯了一下嘴角，语气疏离地回应道:“陛下过奖了。”
冥夜笑了笑，道：“朕认为永嘉县主当得起这份夸奖。”
他话音刚刚落下，北冥辰就冷冷看向了他。
“若无事，你可以走了。”
冥夜心底涌上一抹不快，目光在北冥辰和凤明月身上打量了一圈，越发意难平。
他和北冥辰，明明是同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可为什么北冥辰生来便要比他幸运得多？
当年母妃在两个孩子里面挑了一个送出宫，为什么偏偏选择了他，让他在宫里饱受折磨？
他这幅孱弱的身躯，就是他过去那段不幸的见证。
而北冥辰呢？
被江湖大势力北冥谷的老谷主收做了弟子，随后更是直接继承了北冥谷的掌舵者一位。
再后来，北冥辰还娶了一位才貌双全的传奇女子做了夫人。
可他呢，即便如今已经当上了冥国的王又如何？
他用铁血手段让众人不敢在他面前轻易提到“摄政王”这三个字，可却依旧无法抹去他这个皇位是北冥辰帮他夺来的这个事实。
他怎么能甘心？
冥夜心底涌上了一股戾气，眼看就要爆发了，眼前视线却突然暗了下来。
他惊疑不定地抬起头来，见北冥辰从凳子上站起了身来。
北冥辰看向凤明月，朝她伸出了一只手去。
“陪我去楼上歇会儿。”
“好。”
凤明月温柔地笑了笑，将手放进了他掌心里。
北冥辰便牵着她从凳子上起身，打算上楼。
冥夜睁大了眼睛，显然被气到了。
然而，更让他生气的还在后面。
只见风雪和另外一张桌子上的三人，也陆续站起身来，竟是要跟随北冥辰上楼的打算。
“且慢！”
冥夜“腾”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目光阴沉而愤怒地盯着北冥辰的背影喊了一声。
北冥辰却头也没回，脚步也没停。
冥夜气得脸都泛起了青色，语气里带出了一丝戾气。
“皇兄就这般薄情？连父皇的葬礼都不打算参加了？”
北冥辰脚步一顿，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