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烈离开了别墅,目送着他的汽车驶离,林沫才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将这尊佛给送走了!
请神容易送神难,以后可千万千万不能再让他来这了。
林沫关了门回头,却见林淮正盯着她看。
“哥。”林沫将容烈穿过的拖鞋收起来,抬脚进客厅,才发现林淮的身上有些湿,“你淋雨啦?”
“容烈来这里呆了多久?”林淮却是直接问出这样的话。
他的语气那么冷硬,与他平时温和的性子一点也不符合,林沫倒是愣了一下,“吃完饭他送我回来的……”
“你们在一起吃的晚饭?”
林沫硬着头皮点头,“嗯,本来我们要等你的,可是你的车还在修,所以……”
“林沫!”林淮的语气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喊她的名字也不似之前那么温柔,“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么?既然已经扯清楚了,为什么还要跟他再次牵扯上?”
林沫摇头,“我们就是简单的吃了个饭,没做别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解释,下意识的觉得林淮不喜欢容烈,并且很排斥容烈。
而如果容烈和林淮之间,她非要做一个选择的话,她会选择林淮。
她在这世界上,就只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了。
“哥。”林沫的态度软下来,主动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握住了林淮的手,“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她软软的态度,让林淮的心瞬间软了下来,“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沫沫,我刚才情绪太过了。”
“哥,你不生气了么?”林沫眨着眼睛问他。
林淮扯出一丝微笑,“我怎么会生沫沫的气?”
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道:“我先去洗澡。”
“好。”林沫松开了手,目送着林淮上楼,嘴角的笑容一下子垮塌下来,变得无比沮丧。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要跟容烈拉开距离,她的心里就隐隐有些难受。
大概,是因为容烈一直这么帮她,她这种过河拆桥的行为,确实是挺白眼狼的吧?
夜里,林沫辗转反侧。
翻了N个身以后,脑子里依旧很清醒,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正盯着窗户外的月光发呆,忽然就听见房门咔哒一声,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林沫垂眸看过去,就见黑暗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朝她的床走来。
有时候林淮夜里会过来一两趟,给她盖盖被子,怕她着凉。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林淮的关心发自肺腑,所以他们的感情才如此深厚。
林沫闭上眼睛装睡,呼吸平稳。
那人在床前站定,却是好久都没有挪动一步,像是驻足停在那儿,一直在看着她似的。
林沫等了又等,几分钟过去了,也没听见那人有动静。
林沫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果然看见站在她床边的男人身影,只不过……这衣服可不像是林淮的,倒像是容烈的!
容烈!
林沫一个激灵,顿时睁大了眼睛,果然看见床前站着的人是容烈。
她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赶紧从床上坐起来,用力的晃了晃脑袋。
然而再睁眼,他依旧在。
只是站在那,仍旧微笑的看着她,动也不曾动过。
夜深人静,林沫听见自己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喃喃自语的声音,“我去,这是做梦吗?梦见容烈了?”
容烈依旧看着她,不动,也不说话,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林沫悄咪咪的掐了自己一把,疼!
不是梦啊?
可眼前这男人,站着一动不动,真的很像是她的梦境。
林沫为了证实,便伸出手去,用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小腹。
手指所触的地方,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他结实紧绷的肌肉,甚至还能体察到他衣服上的温暖。
林沫还没来得及把手收回来,就已经被男人的手掌忽然握住。
她抬眸,一下便坠入男人深邃的目光里,他微笑着说道:“沫沫,你这是在调戏我么?”
林沫:“……”
“你……怎么进来的?”
容烈握着她的手捏了捏,而后顺势就在床边坐下来,“走进来的。”
林沫惊恐,“你撬锁了?”
“冷仲撬的。”他回答的面不改色。
林沫:“……”
有区别么?冷仲向来都是听他的话,他不让撬,冷仲能撬?
不过……
“你堂堂容爷,竟然半夜撬人家门锁?说出去不怕别人笑话么?”
容烈偏头看着她,眸子里含着浅浅笑意,“谁敢说出去?”
林沫:“……”
虽然知道这件事的,除了冷仲就是她,还真就没人敢往外说!
林沫抱着被子,一双眼望着他眨啊眨啊,“刚才我还以为是做梦来着。”
“做梦都想我?”容烈笑着,手指轻轻触到了她额前的碎发,将之拨弄至耳后,“看来也不是那么没心没肺。”
林沫身子往后仰,避开他的手指,道:“你对我的照顾,我都记在心里呢。”
“是么?”容烈似乎不大相信似的。
“是是是。”林沫点头,“但是你现在出现在这里,确实不大合适。”
“嗯?”
“我是说,你还是回去吧。”林沫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容烈没再靠近,黑眸凝视了她片刻,一言不发的站起身。
林沫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恰好在这个时候响起来,她拿过来一看,是季钟打来的。
本来想挂了的,可盯着屏幕上跳跃的号码,林沫心里隐隐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来。
她的手指顿了顿,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放在耳边,“喂。”
季钟的声音立刻从那头传来,“我还以为你不会接。”
“……”这不废话么?
接都已经接了,还说这干么?
“你有什么事?”林沫直接问道。
“林沫,出来见个面吧,我有话要对你说。”
“现在?”林沫抬眸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看来这晚上不正常的人不止容烈一个,这又来了一个季钟。
“嗯。”
“这都快十一点了!”林沫道,“季钟你没毛病吧?”
季钟顿了顿,“我在皇爵等你。”
然后,就挂了电话,好像笃定了林沫一定会去似的。
林沫握着手机,“切”了一声,刚将手机放下,便想到了什么。
皇爵酒楼?
阮稚不是在那儿兼职么?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阮稚今天正好是晚班。
所以,刚才季钟那么笃定,是因为知道阮稚当班么?才笃信她不会不管阮稚,一定会去吗?
他可真是自信!
林沫放下手机,才发现容烈已经出去了。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赤着脚跑到窗户边,一推窗户,探头看向楼下。
一辆黑色的汽车隐于树荫之下,不仔细看很容易就忽略了,她趴在窗前等了一会,就见容烈的身影踏出院子。
林沫使劲儿的挥了挥手,他却没有看见。
这大半夜的,她也不敢大喊大叫,只能拿起手机,拨通了容烈的电话。
男人的身影在院子门口停了下来,他低下头,应该是掏出了手机,看了两眼后没有立马接听,而是回头看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