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义山如叙家常一样说出来的话,却令诸神感觉到无边的恶寒,江郎自不必说,已经觑看四周,打算跑路了,就连洞庭湖神也忍不住浑身发颤,扭头看了看自己的一干手下,个个如提线木偶般,惊怖痴呆。
显然都是怕了!
“神君,现在怎么办?”湖神已经有了种极为不祥的预感,她踌躇难安的看向南岳神君,希望这位威震天南的领袖能给她吃一颗定心丸。
但南岳神君没有搭理她,只是沉默了片刻,朝着陈义山问道:“阁下便是陈义山?”
陈义山没有吭声,兀自在加持仙剑。
南岳神君又问道:“本君听说陈仙长的名头已经很多次了,可是至今仍然想不明白,陈仙长为什么要残害我的妹妹啊?”
“是啊,为什么要杀害南岳神女?我们来,不为别的,就是为讨一个公道的!”洞庭湖神也出言附和。
她现在害怕极了,也后悔极了。
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听旁人的撺掇,来蹚这里的浑水啊!
害怕是因为对方骤然间来了两个大神,还都是完全惹不起的存在,又有一个蓬莱丘真仙,而今再加上陈义山,形势陡然逆转,己方完全处于下风了啊!
大战分明是一触即发,稍有不慎便要坠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所以,她要抢占道德高地,要师出有名,要先指责对方有错,以此来虚张声势,或者给自己增添些“我是基于正义而来,你不能打我”的底气。
“陈仙长没有杀害南岳神女!”
蓝羽尖叫了起来:“是猪婆龙杀的!我亲眼看见的!”
江神刚刚从被雷劈的伤害里缓过来,听见这话,浑身都是一颤,躲在远处的江郎更是心惊,毫无底气的喊道:“你这妖孽,信口雌黄污蔑我们江神一族,作死么?!”
蓝羽厉声说道:“就是你!就在南阳郡的雀儿岗!我亲眼看见你干坏事了!现在你的脸虽然是烂着的,可我也能认出来你!你这个坏蛋,凭什么诬陷仙长!?”
听见“雀儿岗”三个字,江郎吓得浑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怎,怎么可能呢?!
这只妖精怎么会知道那件私密事情呢?!
“你,你胡说,什,什么雀儿岗,我根本就没去过!”
南岳神君扭头看了江郎一眼,见他慌乱的近乎脱相,说话也语无伦次,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暗暗忖道:“他怎么怕成这样?难道,真是他作下来的孽?!”
“神君兄别听这只鸟精胡说八道,她是陈义山、洛神那一伙的,说辞都是事先串通好了的!”
江神到底还是比儿子镇定许多,心中虽然惊愕,可脸上仍旧是不着声色,不慌不忙的出言辩解。
“你才是胡说八道!我亲眼看见猪婆龙咬死了神女!后来,猪婆龙叫出了雀儿岗的土地神,还杀了土地神!不信你们去雀儿岗看看,看看那里还有没有土地神?猪婆龙坏透了,他在松林里干了恶毒的事情,还把林子里的鸟都杀光了,幸亏我成精了,没有被他杀死,侥幸逃了出来!”
蓝羽此言一出,南岳神君的脸色彻底变了。
能言之凿凿的声称雀儿岗土地神被杀,还敢让他去雀儿岗探看,分明是实话无疑了,因为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好查证了。
南岳神君忽然间想到了洛神之前说的话:“我有人证,也是亲眼看见的!”
难道洛神没有撒谎?!
南岳神君喉头涌动,想要说什么话,可最终只低沉而喑哑的喊了一声:“江郎,好哇……”
江郎惊恐的望向自己父亲,嘶声叫道:“爹,你快跟神君伯伯解释啊!没有!我没有啊!不是我干的!”
“神君兄,莫要受妖孽蛊惑!好一个鸟精,真是巧舌如簧!”江神的心也是拔凉拔凉的,但事到如今,还敢承认吗?
打死,也得把嘴硬到底!
江神把指头弹动,“嗖”的一声,早有水箭冲蓝羽直射而去。
先灭了这个活口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