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席话听完,彻底刷新了温诗诗的认知范畴。
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说来就来?
温诗诗十分悲凉的想到,母亲当时选择跟他在一起,是否也是因为他的诡言善辩?
毕竟,论长相,论家世,论才学,温博昌几乎样样都不出色,唯有一张嘴,颠倒黑白,巧言令色,这份工夫如果用在一个天真明媚的少女身上,何愁不会成功?
母亲生下她的时候,也不过才刚刚二十二岁。
在此之前,她跟温博昌还做了好几年的同学。
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怎么斗得过这么一个心机深沉的男人?
可是现在说这一切都已经晚了,母亲已经香消玉殒了将近二十七年,而温博昌依旧活的好好的,体体面面的,甚至还可以借着她生的女儿,享受后半辈子的富贵和吹捧——
毕竟在他口中,所有的错事都是李素丽做的,他温博昌是清清白白一朵白莲花,无辜的连夏紫薇看了都会嫉妒。
“是嘛。”温诗诗不置可否,心却已经凉的彻底。
不知是心虚还是温博昌已经知道自己骗不过去了,干脆也不继续骗了,“诗诗,你现在也长大了,也是快要当妈妈的人了,应该理智一些,不要感情用事。你的娘家人已经没有谁了,你的两个舅舅,大的就是个病秧子,小的是个汽油桶,他们谁能给你当后盾?他们只会扯你的后腿!我们父女两个才是血脉至亲,以后如果你在婆家受了委屈,也能有个人给你出头。对了,你还有个弟弟,你们姐弟的关系也不错,你帮一把你弟弟,将来你也多一个帮手……”
前面的道士没什么,一样的巧言令色,温诗诗压根当他是放屁。
可是听了最后一句,温诗诗忍不住笑出声来。
说了这么多,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温大师还真是个慈父,来我这里看冷面听重话,就是为了给儿子铺路?父爱啊,真是伟大。”
“一样的,之前缺失给你的父爱,爸爸一样会补偿给你……”
“不用了,”温诗诗摇了摇头:“温大师,我再说最后一次,我没有爸爸,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之后也不会有。我在婆家受委屈那是我的事,我自己扛得住,用不着谁替我出头。就这样,温大师,下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希望是在法庭上。”
温博昌还不死心,伸手就想要拉她的手腕。
可是有一只大手更快地把温诗诗圈在了怀里,护在胸前,用自己的身体隔绝了温博昌的视线。
“……姜少爷?”温博昌认了出来,连忙道:“你来的正好啊,我正在跟诗诗说婚礼的事情……”
可是sniper先生一点搭理他的意思都没有,眼中只有温诗诗,轻柔而沉稳的扶着她的腰肢上了电梯,轻声在她耳边提醒着:“小心脚下……”
叮——
电梯门缓缓合拢,终究是将温博昌的身影隔绝在外。
温诗诗几乎是瞬间有些脱力,幸好sniper先生扶搂住了她。
“还好吗?”
温诗诗点了点头,搂着他的脖子借力站稳:“没事,就是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世界上好人都不长命,祸害都活的比谁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