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一个下人,我打他就打他了,难道还要挑日子吗?”
以前洪氏对她可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还指挥府里下人各种践踏羞辱她。
她现在不过修理了她身边的一条狗罢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洪氏脸上一闪而过些许怨毒,但很快就压了下去,换上一副语重心长,全心为秦家着想的态度。
“雨儿,李掌柜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告诉我就是了,怎么能滥用私刑呢?再怎么说,他也是铺子里头的老人了,你这样,不是叫别人说咱们秦家苛待下人吗?”
洪氏这回倒是聪明不少。
不说别的,就说秦家。既占着理,又显得自己贤良识大体,任谁都挑不出错来。
可惜她算错了一点。
秦飞雨压根、从来就没有把秦家放在眼里过。
秦家被人说就被人说了,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好啊,要我跟你说是吧?那我就跟你说说!”
秦飞雨大步走到李掌柜面前,居高临下地冷睨着他瑟瑟发抖的身体,唇畔笑容有如冰冻。
“李掌柜身为下人,以下犯上,当众辱骂以及冲撞我这个大小姐,这是他第一错。”
“我去收铺,他故意拦阻,还指挥手下,意图对我动手,这是他第二错。”
“他身为我秦家药铺的掌柜,监守自盗,背着父亲,与你这个大夫人勾结,贪污钱财,还故意做假账,这是他第三错!”
秦飞雨丝毫没有停顿,蹦豆子似的,轻轻松松就数出了李掌柜三大罪状。
这还算少的呢!
白天她翻看账本的时候,发现购入药材的价格与实际价格相差甚大,摆明就是以次充好!
李掌柜是专门负责这些事的,指不定在这中间捞了多少油水。
至于捞来的油水都到哪里去了……
这还用问吗?
当然是孝敬他真正的主子洪氏了呗,不然以洪氏每月三两银子的家用,她哪来的钱买这么多昂贵的首饰?
“你胡说八道什么!”
洪氏本来抱着必胜的把握,谁知道秦飞雨竟然当众把她和李掌柜的事抖落了出来!
这丫头怎么会知道这些?
她不应该知道这些啊!
洪氏拧紧手里的帕子,飘忽不定的眼神出卖了她的心虚。
可不能叫这几个老家伙知道她贪了秦家的钱,不然非打死她不可!
“各位叔父,你们莫要听这丫头胡说,妾身跟李掌柜从来就不认识,哪来的勾结一说呢?”
洪氏苍白无力的解释,听在耳中,分外好笑。
她倒是撇的着干净。
不认识,那李掌柜受了“委屈”,第一时间跑来找她伸冤哭诉?
不认识,那她还亲自向秦怀远引荐,让李掌柜进来当了药铺管事。
不认识,那李掌柜有事没事往府上跑,明着说是汇报工作,暗地里却回回往她院子送银票?
她是不是以为别人没有证据,所以黑白全凭她一张嘴啊……
秦飞雨突然不急着反驳她了。
她倒想看看,她后面还要怎么演!
“雨儿,我知道你从来没有将我这个继母放在眼里过,可就算你再不喜欢我,也不能这样空口白牙的随意污蔑呀!难道你非要逼死我才满意吗?”
在装可怜这方面,洪氏是老手了。
哽咽的语调,配上几滴眼泪水,那效果,绝对杠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