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和泰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的这句话。
秦飞雨却听笑了。
听他这意思,那“胡搅蛮缠自不量力的宵小之徒”指的就是她呗。
“公孙盟主,您这话可就不对了吧?要是真像周药师说得那样,他是被我算计的,那再比一次,不是正好还他清白了吗?还是说,其实周药师就是怕输,所以才不敢比啊?”
以为他们来了这么多人,她就会怕吗?
想让她屈服?除非杀了她!
公孙和泰微眯起眼睛,冷冷与她对视。
以周钊的本事,他绝不是这个丫头的对手!
他们药盟已经丢过一次脸了,绝不能再丢第二次!
“府尹大人,老夫以为,人证无证俱在,没有再比一次的必要了。还请府尹大人秉公执法,不然,老夫只能上报给你们的陛下,请他来亲自定夺了。”
公孙和泰也不跟他们废话,直接以势压人。
云府尹也看出来了,这公孙和泰就是有心护短。
这再斗一次药怕是不可能了,为今之计,只能先拖上一拖,再想其他办法了。
“这样,鉴于你们双方的供词各有出入,本官决定,先暂时将被告押入大牢,延后再审。”
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不然,他们双方再继续这样互不相让下去,恐怕闹到明年都闹不出个结果来。
秦飞雨不是傻子。
她当然看得出来,云府尹这么做其实是为了保护她。
如今各方各面的证据都对她不利,周钊那边又坚持不肯跟她再斗一次药,这样僵持下去,没有结果不说,真要把皇帝招来了,还指不定向着谁呢!
只是,明白归明白,接受却不是很能接受。
明明她赢得光明正大,凭什么要把她像犯人一样关押起来!
她就是不服!
两只手紧握成拳。
如果不是怕被扣上惊扰公堂的帽子,她早把他们一个个揍得鼻青脸肿了。
云府尹注意到她眼中流露出的不忿,一拍惊堂木:“来人啊,将秦大小姐带下去。”
秦飞雨猛的回神,抬头望上去,神情肃然的云府尹对她摇了摇头。
这是在提醒她,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想不到这云府尹人还挺好的,有他在,想必也不会随便冤枉她。
罢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多谢府尹大人。”
秦飞雨点头道了声谢,起身,正好这时候旁边的衙役过来抓他。
秦飞雨一抬手:“不必,我自己可以走。”
转身的同时想起了什么,停住步子,回头,看着坐在旁边,沉默沉默再沉默的秦怀远,冷冷一笑:“父亲,您成功把女儿扔进大牢了,这下您满意了吧?”
秦怀远手心攥出一层薄汗,喉咙里像火烧一样,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你做错了事,受惩罚是应该的,放心,只要你肯痛改前非,为父还是会认你这个女儿的。”
你认我这个女儿?
可我不想认你这个爹!
“还请父亲自己保重吧,女儿走了。”说罢,秦飞雨头也不回地随着衙役离开了。
她这么一被关押,公孙和泰反而不好再说什么了。
毕竟不肯再次斗药是他们,若是此时再咄咄逼人,回头落到有心人耳中,难保不会传出什么对他们药盟不利的消息。
还好,至少现在他们是扳回一城了。
接下来,只要让那个丫头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在牢里,一切难题不就都迎刃而解了吗……
堂审结束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云府尹送走了秦家一干人等,还有药盟的那帮人,回府里换了身便衣,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便驱车赶到了位于天京城郊外的一间僻静大宅。
这里是君若寒的别院。
他每次回天京,一半时间住在王府,另外一半时间,都待在这里。
当然了,这个地方只有他特别信任的心腹才知道。
一般人,根本找不到这里。
“王爷,事情就是这样的。”
书房内,灯火通明。
君若寒倚在书桌后面,银色面具静静躺在书桌一角,幽幽地泛着寒光。
朱雀与万灵容一左一右侍立在身侧。
今日的万灵容,换了身干练的黑衣,没了身为歌姬时的风情万种,倒透着股杀手特有的凌厉。
温星阑与沧溟药师相对而坐,一个眉头紧锁,一个淡定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