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院正,你不要听这个女人胡说,本宫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仙云上赶着给孙院正解释。
孙院正又抱拳行了个礼,姿态很恭敬,语调却很冷硬:“公主殿下无需多解释,老臣明白。”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仙云暗暗松了口气,又确认了一遍:“所以……父皇真的转危为安了?”
这回孙院正的回答更多了几分肯定:“是!老臣已经再三确认过,陛下体内的毒,的确已经解了。”
这怎么可能?
公孙和泰跟她千保证万保证,说灼阴之毒绝对无药可解。
可是结果呢?
结果还不是叫秦飞雨这个妖女坏了她的好事?
老东西,竟敢骗她,给我等着!
“父皇无事,那本宫就放心了。”仙云不露痕迹地掩饰下内心的不安,强自挤出一抹笑:“如此,便有劳孙院正了。”
说着,她屈膝向孙院正福了一福。
公主殿下给的礼啊,不是什么人都能受得起的。
孙院正赶忙后退一步,拱手回礼。
秦飞雨看着他们在那里礼来礼去的,捂着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整天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他们都不累的吗?
“公主殿下,你是不是谢错人了?是我,”用手指指自己,秦飞雨邀功似的抬起头:“救了你的父皇,孙院正不过在旁边打了个下手,真说有劳,有劳的也是我吧?”
她一向不喜欢邀功讨赏,但有一种情况例外。
那就是,如果对面是她特别讨厌的人的话,她不光要讨赏,还要大大的坑上对方一笔,这样,她才会觉得自己没有白辛苦。
没错,她就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
不,准确来说,是对个别对象小肚鸡肠的人。
自然,这个“个别对象”里头,也包括了仙云。
仙云对于她这种主动揽功的行为十分嗤之以鼻,转过头来的时候,凤目之中,镀上一层寒意:“有劳?王妃娘娘,你别忘了,将父皇害到如此地步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谁知道你出手救我父皇是不是另有图谋?”
还想要她谢她?
白日做梦!
“是啊,究竟是谁啊,我也很好奇呢。”
明知仙云的指控,秦飞雨笑意不改,从容起身。
两个女人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中火花四溅,仿佛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
“王妃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打算矢口否认不成?”
弄死白弘德的计谋落空了,如果再让秦飞雨逃脱,那她就真的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所以,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把这个下毒害人的罪名给她坐实了。
万万不能让这个贱人有逃脱的机会!
如此想着,仙云低下头,说话就挤出一串眼泪:“王妃娘娘,做人要有良心的,我父皇从未得罪过你,你对他下此毒手,如今还打算强行抵赖,你真当我玄林如此好欺负吗!”
她呜咽出声,肩膀一耸一耸的,哭得别提多可怜了。
秦飞雨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望向孙院正,那个眼神似乎在说:她说什么来着?某人又开始故技重施了吧。
其实之前孙院正也有所怀疑。
尤其是当他看到秦飞雨那么尽心尽力救治白弘德的时候,他就知道,凶手一定不是她!
而仙云此刻的反应,就好像是在自己告诉他,她就是凶手。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
陛下一向最疼惜公主,公主也一向是最孝顺陛下的那个。
她怎么会对陛下下此毒手呢?
一定是他猜错了,没错,一定是他猜错了!
孙院正在心里拼命否认着这个最有可能的可能。
秦飞雨知道,要让他看清楚仙云的真面目还需要点时间,所以她也不强求。
她转向仙云,两只手一端,莫名多了些不怒自威的气势:“你说我下毒,证据呢?有证据吗?”
哈,她还怕她不问呢!
仙云似乎早有准备,轻轻抬了下手,便有一名宫人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捧了个圆形的青花瓷盘,送到他们面前。
“这不是,我给陛下开的药方吗?”
秦飞雨望着盘子里那一堆药材,眸光微闪。
上次从宫里回去之后,她秉着人道主义精神,照着白弘德所表现出来的症状,简单给他开了副止咳润肺的药,另外还准备了一瓶她亲自炼成的止咳丸,叫人一并送入了宫中。
因为没有仔细给白弘德把过脉,所以她只能根据表征来对症下药,所开的药方也比较保守,稍微刺激点的药材她都不敢加。
她敢保证,这药方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秦飞雨抬头望向仙云,见她眼中隐有得色。
“王妃承认了就好了。”
“承认什么?”秦飞雨被她没头没脑的话给说迷糊了。
什么她就承认了?
“王妃不是说,这药是你开给父皇的吗?”
“没错啊,是我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