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夜,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天都已经大亮了。
朱雀早已带人将外头清理干净了。
楚洪生的人,该关押的关押,该就地解决的,都就地解决了。
剩下一些无关紧要的小喽啰们,都已统一安排到了一个地方,回头看白弘德要怎么发落,由他自己处理便是。
马车上。
秦飞雨换下了那身带血的衣裳,正窝在厚厚的毯子里头,闭目养神。
一夜没睡,还连着做了两个大手术,可是把她给累坏了。
某人昨夜应该也没有怎么休息,可他的精神看上去还是那么好,脸上一点疲倦之色都没有。
他是不是正常人类的?
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累呢?
“困了?”
看到秦飞雨昏昏欲睡的样子,君若寒摘下脸上的面具,往身后的软垫上一靠,拍拍自己的大腿:“过来。”
秦飞雨裹着毯子躺的正舒服,连动都懒得动一下:“不用了,这儿挺好的。”
谁知道君若寒俯身抱起她,硬是将她的脑袋安置在了自己腿上。
“霸道!”
秦飞雨小声嘟囔了句,也没什么力气挣扎,索性就随他去了。
君若寒像哄小孩似的,拍着她哄了半晌,忽而撑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睨着她:“就没什么想问的?”
秦飞雨裹了裹身上的毯子,眼睛都没睁一下:“有啊,但是问了你就能说吗?”
哼,小狐狸!
君若寒伸手弹了她个脑瓜崩儿,那个眼神,像是看透了她似的:“想问就问吧,别憋着了。”
就等他这句话呢!
秦飞雨一下子跳起来,裹着毯子,盘腿坐在他身边,面对着他,上来就直奔主题:“你什么时候和白弘德勾搭上的?”
勾搭?
这词用的……
君若寒的眼角抽了抽,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伸手倒了杯茶递给她:“公孙和泰被抓之后,白弘德发现白幻云频频出入天牢,名义上是审问,私下里却不知道在密谋些什么,打从那时候开始……”
“打从那时候开始,白弘德就开始对白幻云起疑心了?”
“是。”
君若寒架起腿,手搭在膝盖上,时不时地敲打两下。
那个悠哉的样子,看得人莫名想揍他!
“所以,白弘德就来找你了?”
以白弘德的本事,想要查清楚这里头的来龙去脉,势必要找人帮忙。
而他能仰仗的,也就只有君若寒了。
一来,最近天星城内局势复杂,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你方唱罢我登场,若这时,让旁人知道,白弘德这个做爹的,竟然疑了自己的女儿,势必引起不小的波澜。
二来,玄林与玄清交好已久,相比起姬和这样心思叵测之人,白弘德当然更愿意相信君若寒。
当然了,这只老狐狸的本事也是有目共睹的。
想要查清楚这些,于他来说,并非难事。
想来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两个人便暗中联络上了。
“白弘德与本王,说到底也有一层亲戚关系,他既开口相求,本王也乐意做个顺水人情。”
君若寒说的那样漫不经心,可他眼底那抹玩味却没能逃过秦飞雨的眼睛。
每次这家伙露出这样的表情的时候,就代表着,他心里又在盘算什么坑人的主意了。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惯会装模作样!
秦飞雨眯起眼睛,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的伪装:“我的王爷啊,别人若说这话,我八成会相信,你说这话,那多半就是在糊弄人。”
“你会在乎什么劳什子的亲戚?便是你自己的亲爹,若是你心里不愿意,你也未必肯给他这个面子吧?”
她话说的直白,没有遮掩,倒把君若寒给逗笑了。
“我的王妃啊,你知道本王的亲爹是谁吗?”
君若寒捏住她的下巴,使劲掐了两把:“你这样编排自己的公公,可是犯了大不敬啊!”
对哦,差点忘了,君若寒的亲爹,那可是先帝。
她真是,光顾着怼他,倒把这茬给忘了。
“少岔开话题!”秦飞雨一巴掌打掉他的爪子,坐正身姿,定定地瞧着他:“说吧,你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
君若寒眼中笑意更浓:“果然还是爱妃了解本王啊。”
那是!
她跟他认识这么久,要是连他心里捏着什么小九九都看不出来,那她岂不是白混了?
“也没什么,本王只是想挫一挫某些人的锐气。”
某些人?
秦飞雨奇怪地问“谁?”
谁知君若寒突然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良久,方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姬和。”
姬和?
哦对,她记得,方才在殿内,他们好像说过,姬和与仙云暗中有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