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起风了,一阵阵冷风浇灌过来,卷起几片枯叶飘到江熠华脚边。
简宁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得出极为兴奋,青葱手指准确无误捏在断骨上,江熠华沙哑闷哼一声,眸光如刀锋一般冷寒:“滚!”
简宁哦一声,当真就离了他两米远。
这人不太识趣啊,遥想当年多少人求我补一刀,以求早登极乐。
不识货,抹脖子我可是出了名利落,见血封喉,一点罪不让你受。
江熠华眉头微蹙,心底疑云加剧。
天上的太阳不知道被什么遮住了,阳光困在浑厚阴暗的云层里,天地光线变得模糊不清。
简宁默默坐在一块石头上,撑着下巴等他原地去世。
打定主意今儿这趟买卖做实了,擎等他咽气。
晃悠着二郎腿,简宁笑得纯良,人畜无害:“你有没有什么遗愿,比如你看看四周,中意哪块地儿告诉我。”
售后服务,管埋。
行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白拿。
江熠华气势逼人地盯着上一世把他祸祸的不轻的女人。
他目光越过虚空落在她身上,幽远而探究。
她是在等他死吗?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似乎有什么东西偏离了轨道……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时间淌过。
“咦~啥情况?你...…”后半截话简宁没讲出口,但表情赤裸裸地出卖了她,眼睛里明晃晃写着,你怎么还没咽气?
左等右等这人就是不咽气,简宁还惦记洞里的兔子呢。
“你叫什么名字?”他眼神晦暗不明,泛着冰冷的光。
他的眼神实在过于驳杂,仿佛透过她在看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看,简宁忽然没理由的觉得有些忐忑。
她故作深沉,缄默不语。
表面淡定如狗,心下却翻江倒海,难道他认识原主?努力搜寻记忆,不认识。
摸不透什么情况或犹疑时,沉默是最佳选择,说话兴许会露馅,不说话对一半。
装聋作哑半天才道:“名字不重要,你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你问人问题,她答非所问,便是答了。
简宁万万猜不到有人跟她一样重生在1974年,且认识原主,还寸丁寸碰见!
玄妙又凑巧的缘分哦~~
她只接收了原主16岁以前的记忆,没有之后的记忆,两眼一摸黑,真是踢爆脑袋也想不到啊。
“你恐怕要失望了,我身上最重的伤在腿上。”江熠华语气带了一丝戏谑,还夹杂着几丝凉气。
他倒要看看,接下来她要怎么做。
woc!!!“什么?那你捧胸口干啥?”以为你快哽屁了呢,简宁有点小脾气了,骨折死不了人,白费光阴。
她跳下石头,扒拉开他的手,看清他胸口确无伤势,小声埋怨:“当自己小白花呢,腿疼你捂腿啊,西施捧心状是闹哪样?大男人娇里娇气的!”
江熠华:“...…”
一路匍匐爬行,手放在胸口是为了保护心脏。
空欢喜一场,简宁不爽之极,扬声指着一处斜坡道:“那边有个山洞,自己爬过去养伤吧。”
救人啥的简宁自问做不到,见惯了生死,柔软的心肠早就磨得坚硬无比。
至多一会下山跟大队长吱一声,要不要上山救人就不关她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