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又“小公子,大公子”时,慢条斯理地开口道:“燕叔,你叫我明轩就行了。”
“这么可以?小公子,您是大公子的……”说到这,燕昭也意识到自己犯了个什么错误。
如果当年如果没那场劫难,大公子自是少庄主,而小公子也会是小公子了!
燕明轩看着脸色慢慢变得暗淡下去的燕昭,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叔叔那,你也直接喊公子吧。”
“明轩,公子,少主,您,您还记得大公子吗?”燕昭叫住了要离开的燕明轩。
为什么这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公子和小公子的反应为什么会是这么冷漠?
燕明轩的脚步一顿,沉默了好久,久到燕昭以为他不会回答。
“记得!记得的。爹长得很高,很爱骑马。他最爱带我去燕山跑马。爷爷会给我削小木剑,会教我下棋;奶奶那有很多好玩的玩具和很会做吃的丽姨;娘绣的花很好看。妹妹虽然长得像奶奶,但遗传了娘女红的天赋。”燕明轩幽幽地说着,说到后面哽咽了,没法继续往下说了。
他闪去眼眶里水光,大步地往外走去。
他答应过叔叔和楚恬姐的。在没长大成人,尚未有自保能力前,不要去想这些的!
燕明轩在院中挥舞着竹箫,一式一招都充斥着凌厉的杀气。
“在生气?”顾乘涵悄然地飘落在她的阁楼上。
甄楚恬本来只有三分气的但此刻也被他那淡然,完全一副没发生过的样子给气得又涨了几分。
如果这事纯是巧合,甄楚恬是不会这么生气的。但种种迹象表明,顾乘涵从一开始就已经布局,却从头到尾招呼都没跟自己打一声。
虽然这是自己先开口请求他帮助的,可很早之前他们就说好彼此之间不保留,要坦诚。但显然这只有自己的一厢情愿。很天真很傻!
顾乘涵看到甄楚恬直接把脸转向另一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瞒你利用你或雅园。我只是觉得这是件很小的事,甚至也不知道会不会成,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这是小事吗?你在上面的画的图案有着暗号我都不知道。除了文具盒外,也不知道在别的地方还有没有。还有没有其他的暗号?且你这样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之前聚义阁的事也是!”
甄楚恬生气的不是他私自瞒着自己画图的事,而是顾乘涵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这种行为,根本就是把答应自己的事抛之脑后。不,应该是说这不在他答应自己的事的范围。
如果一开始没有期待,不是携手相走了那么多年,她不会那么难过和生气。
可他给了自己那种期待,觉得上辈子找不到的感情,或许在这辈子可以实现了。
因此,在感情上,甄楚恬觉得顾乘涵可能是这世上唯一能和她契合,不需要隐瞒自己的人了。可现在他的这种行为却让自己感到怀疑了。
她是不是太高估自己,高估了他。哪怕自己再努力,他骨子里还是这里的人,还是燕山庄的二公子,还是都城里的小侯爷。而自己的骨子里依然是那个追求平等和自由的夏清浅。
他们俩个的鸿沟是两个同的时空和朝代,甚至不亚于人和妖。甄楚恬对于他们的未来,好不容易长起来的一点信心,又蔫了下去。
或许,她还是按小时候的想法,找一个差不多的平头百姓掌事之类的嫁了。这样,后面的一生可能会过得容易些。
顾乘涵见她闷闷不乐地,头越来越低,低到就快要把自己埋在膝盖上。
他忍不住悄叹了一口气,把她抱起来,抱坐在自己怀里。
甄楚恬也没去反抗。依然是维持原来的姿势卷着身子,把头曲在腿上。
顾乘涵把她的头拉起来,面向自己,“这真的不是我有意的。当时你拿着图纸来找我,说想在盒面上画个高大上的图。说要准备卖给有钱人。当时我一看就知道这是个放文具的盒子。
我就当时就想,这样的盒子,会不会有一天随着应考的举子出现在帝都,书白和舅舅他们能不能从中发现线索,会不会有人找过来?因此就心念一动,在上面嵌入了暗号。
但这只是一个美好的祈愿,我并不确定持有这些盒子的学子能不能走到那一步?或者在他们走到那一步的时候,我已经不需要了。毕竟这事过去了这么多年。
如果我跟你说了,你一定会更拼命,会拼命地想把雅园的生意做到帝都去吧?
这些年,你已经够累了,为我们燕家做得够多了。我觉得够了,后面的该我来了。所以就一直隐了下去。真的,除了文具盒上我嵌入了暗号,别的都没有动手。包括我手上的,连同聚义阁在内,我手中的营当皆是以清涵或红虾为标志暗号。”
“你手中的营当?”甄楚恬眯起了眼。
他每个月都会出去一两趟。她以为他就是去聚义阁,现在看来,哼!瞒着自己的事挺多的嘛。
“我手上没多少营当。对于做生意这一行,我远不及你,许大底下的人也参差不齐,苗子不错都让我调来雅园了。再加上本钱的原因,目前也仅是能维持他们自己的运转而已。”
“公子,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甄楚恬嗯嗯了两声,一副你继续,继续扯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