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方主帅逃离,战事将息,原本来打算顽命抵抗的官兵,也纷纷丢下了手中的兵器,缴械投降。
喧闹的战场,渐渐平息了下来。只有匪寇们的叫骂声充斥其中,催促着被围困的官兵放下武器。
陈永仁驱马巡视着,看这些汉子动作粗鲁,且多有暴力举动,忙再开口提醒道:“优待俘虏,对降卒不准打骂。”
再三声明后,匪寇们的动作才温和了起来,场上的叫骂也渐渐停了。
忙活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把所有投降官兵的武器收缴上来,再把他们聚集在了一起。
柳千曲一直在指挥着匪寇,让他们把投降的官兵团团围住,收缴了武器后,他们也折腾不起来了。
看到他们还算是老实,交代旁人盯好他们后,这才回到陈永仁的身边。
“怎么样?都处理好了么?”见到柳千曲香汗淋漓的,衣衫上还染着大片的血迹,脸上少见地出现了疲态,陈永仁关心地问了一句:“有没有受伤?”
“他们还伤不到我。”柳千曲轻笑着,摇头道:“都收拾妥当了,没人敢闹事。”
首次在这么大规模的围剿战中,在正面战胜官兵,这对他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极为振奋人心的事情。
作为领头人物之一的柳千曲,其心中的兴奋之情,就更是难以用言语去表达。
与寨中许多人相同,他们都曾受到过官府不同程度的迫害,这才被逼上山当土匪。
柳千曲的过往,陈永仁也了解。这次力挫官兵,狠狠地给了官府一个教训,也算得上是为她死去的母亲报仇了。
绿林中人,讲究的就是快意恩仇。柳千曲也丝毫没有掩饰现在心中的喜悦之情,虽说已经有些乏力,但还是全力维持着局面。
“既然都妥当了,就回去吧。”陈永仁招呼一声,将余下的寨主也唤了过来,命他们立刻带人返回屛石寨。
陈永仁特意留下了五百人,让他们收拾战场。
命令他们,将死去的官兵就地掩埋。而阵亡的匪寇们,则带回去埋葬。
交代完毕后,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押解着俘虏,往神峰山撤回。
一路上,匪寇们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路上不停地讨论着自己如何神武,官军又是怎么样的无能。
被反绑双手,羁押在匪群的官兵们,则一个个都是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跟在队伍中。
陈永仁等人带头走在前面,与匪寇们相同,跟在他身旁的十几位寨主也是满脸的兴奋,一边吹嘘着自己杀敌如何凶猛,一边称赞着陈永仁的机敏。
可作为他们讨论的中心,陈永仁却始终面无表情。既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喜悦,更没有参与到他们的讨论中去。
身边的斐千叶察觉到陈永仁的异常,轻声问道:“陈公子,可是还在懊恼着没有生擒范业?”
“要想擒住他,本就没有多大希望。”陈永仁预设的伏兵,确实就是冲着范业而去的。
而伏兵所用之人,便是斐千叶的红巾寨匪寇。这次被范业逃脱,担心斐千叶会因此自责,陈永仁宽慰道:“这次,是我失算了……没想到,他会逃得这么干脆。”
可不么……陈永仁只猜到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局。
在他的料想中,范业会因为惜命,而不加入战斗,只在后方指挥。若是战局胶着,他也加入战圈,就有极大的可能当场就能擒住他。
即便不行,可能冲散他的护卫队,或者将他赶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