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解困之策?”杨旭说得眉飞色悦的,但陈永仁心里却没有半点情绪波动,满脸平静地看着杨旭,轻声冷笑着,转身便吩咐身边的二猴子道:“到库房里去给这位先生取些银两作为盘缠,送他下山吧。”
“陈公子这是为何?”说得好好的,忽然就要逐客,杨旭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见二猴子转身就要走,忙将其叫了回来,询问着陈永仁:“适才在下所言,有何不妥?”
“先生所言不差,只是你的提议,我早已有所筹划。”陈永仁冷笑着,就这水平,还好意思出来当谋士,简直是笑话。
但凡有点脑子的,在这种情况,都必然将目标指向城池,这哪里还需要他来指点。
所料之事被陈永仁轻言道出,杨旭非但没有感到难堪,反而是更加自信地笑了出来,拱拳道:“陈公子胸怀天下,定然已经图谋更为广阔的地方。”
“只是不知……”杨旭踱着方步,顿了顿后,才继续问道:“陈公子所图之处,可是新义城?”
“你怎知道?!”被其看破了自己的打算,陈永仁略带几分讶异。旋即,又念及此人自诩聪明,也确实有点头脑,能猜到他的心思,也实属正常。念及此处,心中便也释然了,转而点头道:“是又如何?”
“陈公子之事迹,我也曾有所耳闻,若非如此,也不会贸然前来相投。”杨旭微微一笑,早有成竹在胸了一般,朗声道:“众人皆知,陈公子与那县丞之子范业,多有恩怨。且双方交战几回,也是世人共知。”
“前番陈公子被官军大败,手下四散而逃,就连陈公子也被迫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杨旭也不管人家想不想听,自顾自地分析道:“此仇不报非君子,而陈公子也确实做到了,报了大仇。既然这次官军被败,那么陈公子想要报仇彻底,就肯定会将目标锁定在新义城。”
“由此……”杨旭最后总结道:“便不难推测出,陈公子的目的……”
“确实是这样。”虽不想承认,但杨旭分析得头头是道,把陈永仁心里的想法都说了出来,陈永仁也没有否定他的猜测,大大方方地便承认了下来。旋即,又开口问道:“那么,你的计谋是什么呢?”
“陈公子有这般雄心固然是好,陈公子也的确有这个能力。”杨旭话锋一转,再道:“然则,陈公子是否想过。既然在下能猜到陈公子的计划,那官府中人,便也不难猜中……”
“这样的话,他们就必然会加强新义城的城防。届时,若陈公子真敢攻过去,即使是能拿下城池,恐怕也得付出不小的代价。”说完最后一句话,杨旭也顾不得主次之分,端起茶水就大喝一口,润着干燥的嗓子。
“是又怎样?我屛石寨的男儿,可从没怂过。”这一点,陈永仁自然也考虑到了。
所以,他才会这么着急地想要向新义城进兵,为的就是能赶在他们缓过来神来之前,就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只可惜,那些寨主刚打胜了一战,已经没有那么强烈的求胜心了。再加上,诸寨均有伤员,屛石寨中又还有那么多降兵。人心未定之际,也不宜仓促进兵。
可这样的话,拖延下去,又难免会导致进入坐吃山空的窘境。
而这,恰恰便是陈永仁最为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