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名号,老夫亦有所耳闻。”听罢此言,老城尉回望着陈永仁,反问道:“只是,你可知这样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一路走来,有无数人问过我这个问题。”陈永仁微笑着,眼神中却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只想说,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了。”
老城尉陷入了沉思,久久未有言语。良久过后,才重新抬起头来,盯着陈永仁,沉着嗓子憾声道:“若老夫再年轻个二十岁,指不定就追随阁下了。”
陈永仁的事迹,老城尉听说过不少,更知道陈永仁的所作所为,都是为民之举。
不但统合了县内的所有匪寨势力,更勒令让他们不准再为难百姓。
劫富商,抢官粮,打恶官。这些事情,放在当今世道,在他们这些备受欺凌的小官、平民眼里,是多么大快人心的事。
但这一切都还只是道听途说,其真人品性如何,尚无从知晓。
是以,在陈永仁率匪军攻城时。因担心会殃及家眷,老城尉才会如何警惕。
交谈过后,发现陈永仁果真如传闻所言,是名仁义君子,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欲以一身撼天下,需于平地起波澜。”陈永仁微笑道:“我要做的事,仅凭我一人是做不到的。既然老城尉也有这个心,也想为民谋福,年龄本就不是问题。”
“那有什么是要用得上老夫的,尽管开口。”在明白陈永仁的真正用意后,老城尉也极为配合。
“现在的首要任务,便是让城中的居民安定下来。让他们相信,我们是不会伤害他们的。”陈永仁沉吟片刻后,又道:“不过,在此之前,我需得知道连城中的物资储备如何。”
“这个……”老城尉犹豫了一下后,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便站了起来:“你且稍等。”
说着话,便转身往后堂走去。
一边的匪众担心他会借机逃走,正欲阻拦,却被陈永仁给拦了下来。
既然对方都已经表明了心迹,如果再派人监视的话,也未免显得太不信任了。
陈永仁敢这么放心,主要还是因为,老城尉的家眷,可都还在自己手里的。也不怕他刚才是在演戏诓骗自己,有人质在手,就更不怕他逃走了。
那老城尉也没有让陈永仁失望,离开后没多久,就抱着一摞厚厚的账本走了出来,放在桌上,道:“连城中,所有的粮册、账本,都在这里了,请查阅。”
这正是陈永仁此行目的,见老城尉主动送上账本,也没跟他客气。随手便拿了起来,仔细翻阅着。
只是,查看着账目,陈永仁的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半响后,放下账本,抬头问道:“怎么连城中的物资储备,这么少?!”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本还以为,这连城,作为一座城池,再怎么穷,也是烂船还有三斤钉。现在才发现,这连城里储备的物资,无论是粮草还是资金,甚至连屛石寨的家底都比不上。
怪不得老城尉把这些东西上交得这么爽快,这城里压根就没货啊……
翻看着账本,陈永仁真是哭笑不得。他们要是真的打算来这里抢一票,估计都不够亏的……
从上面上来算,这连城里储存的军备粮草,不过他们半月之用。所存资金就更少了,只有区区几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