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里,姜氏独自一人坐在角落,喝着茶水,动作雍容华贵。
她频频看向宴会厅的后门,蹙起眉头,内心暗暗担忧姝儿为何还不回来。
这时林府的一个嬷嬷走过来,面色急躁,走到姜氏面前道:“不好了,大小姐她……”
姜氏的心一下子提起,手发颤,差点没把茶水给洒出来,她连忙放下茶杯,询问道:“发生了何事?姝儿怎么了?”
“您还是快点过去看看吧!”
姜氏听闻毫不犹豫,腾的站起身,急匆匆走出宴会厅。
她走的急躁,袖子下暗暗握紧双手,脸色担忧,“姝儿……”
“姝儿她在哪儿?”
走了半会儿,姜氏转脸询问嬷嬷,但发现跟在自己身后的嬷嬷不见踪影。
身后静悄悄的,没有人影,甚至是周围也十分寂静,看不见下人。姜氏停下脚步,心提了起来。
刚才因为整个心惦记着姝儿,没注意四周景象,现在一看,发现不知不觉走到了梅花院,昔日她与林望舒弹琴作诗的地方。
梅花树黑色枝杈苍穹,结着花苞,再过一月就会盛开,到时候将是白雪皑皑,雪上梅花的绝美景象。
姜氏望着梅花院,眼中闪过追忆,不过很快眸子沉了下来。昔日的记忆再美好又有何用,曾同床共枕,许诺一生的男子,死死掐着她的脖子要她死……
想起那一日的噩梦,姜氏感到浑身堕入冰窖,指尖都感到冰冷。
整整心伤了十年,她已经全部放下了,再也不会惦记林府的分毫,也不会念及林望舒。
姜氏收回神色,准备转身离开,这时——
“清和。”
温柔的声音传来,林望舒穿着一身白色长衣出现在她的身后,手持折扇,眼里含着复杂感情,深深凝望着她。
姜氏没想到林望舒会突然出现,身形一颤,不过很快把所有情绪掩藏在眼底,清清冷冷道:“林老爷,方才府里嬷嬷说姝儿出事了,姝儿现在在哪里?”
林望舒看到姜氏眼中的疏远和淡漠,暗暗捏紧折扇,心里升腾起不知名的感觉。现在再见姜氏,她依旧貌如少女,气质温婉,静静站在那里美的像一幅画。
为何以前没发觉到她的好呢……
姜氏把林府打理的井井有序,十多年来从未出现过差错,直到把账本撒手,后宅大权交给姨娘之后,后宅开始凌乱起来,账目混乱不清。
如果姜氏还在……
如果她还是林府的大夫人……
林望舒内心满是悔恨,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不过还有挽回的希望,只要姜氏肯回心转意,他们就能重新结为夫妻,以往的事情就让它烟消云散,之后的日子他肯定会待她好。
如此想着,林望舒才把心中的苦涩生生压下,道:“静姝没有事,是我想见你,所以才让下人把你引到这里。”
“清和……”
林望舒目光温和,一步步走近。
姜氏惊慌失措,袖子下暗暗握紧双手,对于林望舒的靠近,她的内心恐惧,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被人生生掐住脖子,差点断气的噩梦浮现在脑海,姜氏不由得退后半步,保持距离。
林望舒没注意到姜氏脸上惊色,一心想着挽回,放缓声音道:“你还记得这片梅林吗?我们初次相见是在一棵梅花树下,你的手帕被风刮走,刮到树杈上,是我拿下帕子递给了你……成婚之后,你说你喜欢梅花,我就亲自为你造了梅园。”
林望舒话语深情,认真看着姜氏。
冷风吹过,吹佛在脸上激起一片寒意,姜氏听着一点感动都没有,当她踏出林府的时候,他们二人之间的缘分就断了,她绝不会再次回到这个地方。
多年来的隐忍,感情在无情岁月中消磨殆尽,她现在只想守护好姝儿,安安分分的在姜家了却一生。
“清和啊……世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做了整整十四年的夫妻,恩德已是三生三世,你走后,我思念成疾,时常会来这梅园走走,总觉得能看到你的身影。”林望舒深叹一口气,抬脸看向梅园,目光放远,满是追忆。
“以前是我不好,做了许多糊涂事,冷落了你。现在每天夜晚,躺在床上一闭眼就能想起你的面容,你曾经的笑容……如果当时我没有把林姨娘抬进府,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不是依旧和好如初……”
“清和……”
林望舒回过神,深深看着姜氏,就要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
姜氏到退半步,避开他的动作,垂首道:“林老爷,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您不必再念着了,我们之间交换了和离书,已是路人,日后您抬几个姨娘,都与我没有关系了。”
姜氏清楚林望舒的话外之意,说了这么多,是想挽回他们之间的关系,但她对林府死了心,一点回来的想法都没有。
她转身就要走,没想到林望舒看到她的动作急了,连忙上前手抓住她的衣袖,“清和啊……我已经知错了,也知悔改了……前些个月,我已经把将林姨娘赶出了府,以后再也没人会碍到你的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