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帆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了,声音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他对上顾亦珏似懵懂似刻意的眼神,表情有些绷不住了。
应天关那事,在北虞是说不得的忌讳。
顾亦珏偏了偏头,“郭将军?”
郭帆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尴尬地笑了笑,“这事,还是问顾大将军,他知道得最清楚。”
十八年前,正值北朝和北虞朝代更替,北边不断有外族骚扰,内忧外患不断。
当时的燕王顾晋遥奉旨前往边关支援,谁知在应天关中了埋伏,所率领的燕王军居然全军覆没,包括顾晋遥和其长子顾亦珩在内的燕王军,无一生还。
事情发生后,举朝震惊,当时朝廷派人调查这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顾亦珏主动往郭帆那边凑了凑,压低了声音,一脸神神秘秘,“郭将军误会了,其实我并不是追查当年真相,你应该听说过燕王令吧。”
郭帆颔首。
燕王令乃北朝先帝钦赐,名声震天,谁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郭帆没将话明说。
顾亦珏见郭帆有些许兴趣,继续说下去,“陈年旧事,我们管不着了,只是想找回那块燕王令,顾家的燕王令自那之后就消失了,哪也找不到。”
郭帆也跟着疑惑,“不该啊,听说燕王令乃燕王贴身之物,不可能消失,会不会是清扫战场时掉了出来,亦或是被他人取走了。”
“取走了?”顾亦珏故作惊讶,“谁会取走燕王令,燕王令确能调动燕王军没错,但当时燕王军全军覆没,燕王令拿着也没用了。”
这一点郭帆更想不明白了。
顾亦珏又问道,“会不会有人觉得燕王军有一部分藏匿了起来,想用燕王令把他们引出来,一举剿灭,亦或是协助争权?”
“玄玉,郭将军。”
郭帆没来得及回答,沈君珏来了,她身后跟着一大帮人,杨修和杨知远都在。
“我就说怎么到处找不到你们人,原来跑这来先喝上了。”
郭帆赶紧站起来,他微弓着腰,拱了拱手,“路上遇到顾少将军,想和他说说话,就先过来了。”
顾亦珏跟着站起来。
沈君珏脸上是平日端庄优雅的浅笑,“你们聊了什么,凑得这么近,说了什么好事呢。”
她飞速低头扫一眼桌上,三只杯子,一只里面盛满了液体,两只空的,桌上的酒壶和茶壶都有动过的痕迹。
酒壶靠近郭帆,茶壶摆在顾亦珏手边。
郭帆自然不会说他们谈到了应天关的事。
“回殿下,只是谈论了前两日无水山庄的事,顾少将军英勇神武、身手不凡,殿下眼光不错。”
郭帆顺道把沈君珏夸了一遍。
沈君珏挥了挥手,“何必这么严肃,我又没怪罪你们,时候不早,大家用餐吧。”
最上首的位置自然是沈君珏的,顾亦珏跟着坐在她下首,对面是杨修,再往下是杨知远和他带来的手下。
人已到齐,店伙计很快来上菜,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
顾亦珏无意抬头看一眼上菜的伙计,惊得被自己呛到,连连咳嗽。
“玄玉,你不能喝酒,只能委屈你以茶代酒了。”上首,沈君珏举起来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