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流民潮来势汹汹!听说王知府最近已经戒严了城门,到那时候怕是更不会开城门,那时候再想进来怕是困难呀!”
中年妇人听了赵百禹说的,脸上同样是一片担忧之色。
“所以,青枫最好是在这几天里速速赶回来,不然的话,怕是再难进城了!”
赵百禹皱眉说道。
“老爷,你开口也不行吗?”
中年妇人有些疑惑,他们家可是金陵最大的粮庄,无论谁做知府,都会卖他们家一个面子,毕竟知府常换,可是他们赵家就是赵家,这不会变。
别说是一个知府,就算是皇室子弟,在金陵这片土地上,对他们赵家也得恭敬有余,所以他对赵百禹说的,知府连她的儿子都不让进城显得有些难以理解。
“哎,无论我开不开口,这次怕是都不行!”
赵百禹说完这句,顿了一下才说道:“这次流民潮太过庞大,庞大到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期,作为知府,王城恩肯定怕了,他万不敢让流民进城!而且上次他来府上,我拒绝见他,若是这次咱们去找他,让他放青枫进城的话,你觉得他会同意?”
中年妇人这才想起来,一个月之前,王城恩就曾为了粮价上涨的事情来过赵府,当时他希望赵家粮庄能够带头降价以平息民愤,但是赵百禹没有同意。
半个月之前,南方各地爆发了流民潮,而且流民潮还在不断壮大,壮大到向金陵涌来之时,王城恩又来了赵府一次,不过那次赵百禹借口抱恙在身,并没有见他。
也就是那天起,王城恩再也没来过赵府,后来赵百禹还曾派人去请王城恩,希望试探一下他的态度,也就是那次,王城恩直接拒绝了他的邀请,算是跟他划清界限,分道扬镳!
这么看来,王城恩是真的不会再帮他了!
“老爷,若是青枫这几日回不来,等到流民潮到了金陵城外的时候再回来,那可如何是好?”
中年妇人想到这种情况,心里更是担忧起来。
赵百禹同样皱眉深思,没有说话。
“老爷,你就不能去找王知府说些客套话,关系一直这么僵怎么好?他是金陵知府,以后在金陵这地界上,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闹僵了可怎么办?”
“呵呵,他这知府,做不长久了!”
听到中年妇人的话,赵百禹冷笑了两声道。
做不长久了?
中年妇人听了这话,有些心惊,她之前只是听说,这次的粮价上涨、流民之乱都是人为操纵,而那幕后之人则是…………
难不成,这传言是真的了?
“老爷,莫非那传言——”
“妇道人家,不要多问!”
赵百禹眼露寒光,阴沉道。
“老爷,康王来拜见!”
这个时候,下人进屋禀报道。
康王?这个时候他来作甚?
赵百禹有些疑惑的想着,但还是开口道:“速速有请!”
…………
金陵,还是赵家,议事厅。
康王泯了一口茶,然后笑道:“好茶!果然还是赵老板讲究!想要品这么好的茶,整个金陵,怕是只有来赵老板这里才行了!”
“康王过誉了!”
赵百禹同样喝了一口茶,但话锋一转道:“不过老夫觉得康王此次来赵府,并不单单只是为了喝茶来的吧?”
“哈哈,赵老板果然厉害!”
放下茶杯,康王大笑两声,眼神灼灼的盯着赵百禹道:“赵老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次粮价上涨之事虽是本王让你做的,可是事情有变,本王觉得粮价该回落了!”
“回落?不可能!”
赵百禹冷声道。
你让涨就涨?你让落就落?
哪有那么容易!
赵百禹有些气愤。
说实话,这次粮价上涨一事确实是康王怂恿他做的,不然就他一个做生意的平头百姓,哪里会想出这种主意来?
这事还要从半年之前说起。
…………
半年之前,金陵知府易主,这对于做生意的赵百禹来说并非好事,但也不至于坏到哪里去。
因为对商人来说,本地知府对其的态度决定了他在当地是否吃的开,之前的知府跟赵百禹关系不错,这也是赵百禹能在他上任期间把赵家粮庄从“四大粮庄”之末做到“四大粮庄”之首的原因。
现在的知府换成了王城恩,虽然对赵百禹来说有些影响,可是现在赵家粮庄的规模摆在那,就算是新知府,对于赵家也是有些忌惮的,所以他并不怎么怕。
但是王城恩却不是他想象当中的软柿子,一到金陵就给了他——和其他粮庄老板一个下马威!
原来的时候,因为他们做生意,所以把关系都打点的十分好,他们一年收那么多粮,挣那么多钱,那税自然交的也就不少。
那个时候,他们一年若是有十万两银子进账的话,那交的税就差不多近万两,虽然交了税他们也能挣不少,但是对他们来说,还是觉得平白无故拿出这些实在太多!
于是他们每年就会给原来那知府一部分银子,好处就是,他们上报的每年收入则是一万两,交的税自然就不足一千两了。
这么一来,他们就算给了知府些好处,但实际上他们则省了几千两银子,所以这买卖,稳赚不赔!
王城恩上任之后,他们四个大粮庄又聚集一起,打算找王城恩商量一番,炮制原来的方法,可是王城恩可不是原来的知府,不光不同意,还对他们说,之前的事情,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追究他们的责任,但是以后他们若是还想这样,门都没有!
那天回来,四大粮庄的老板再次齐聚一堂,心情不佳。
虽然很气愤,但是他们却没什么办法,谁让人家是官他们是商呢?而且王城恩的做法,那也没有一点问题,他们只能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