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亚逊记不清楚了。
这一点,连尹亚屹都快记不清了。
“我知道他是被爸妈利用的时候,我已经十一岁了。他七岁。”
尹亚屹的声音很低沉,和他此刻的情绪一样。
“有天回家,我亲眼看见爸妈把他带进了一个房间,穿白大褂的医生在对他进行催眠。通过他们的对话,我知道了他不是我亲生弟弟,他只是我爸妈抱回来的一个替罪羔羊,是一个替我遭受悲剧的人。利用他,让他留在国内,给别人造成尹家有儿子掌管企业的假象,我才可以顺理成章不管理家里的事,独自去另一个国度和别人谈合作。”
“知道了之后,我主动提出要长期去国外,可能一年才回去一次。他们果然很放松,连着对亚逊的态度也好了不少。因为我在国外,他们不会担惊受怕,碰上点什么事就让亚逊冲出去承担。”
“那会儿我走的时候就留下了一句话,就是让他们照顾好亚逊。在他们心里他只是一个替罪品,但在我心里,他是这个家里最给我温暖的弟弟。”
因为只有不太过关心,才不会让他太过记挂,才不会引起尹松柏和杨银对尹亚逊的过度怀疑和关注,才能让他在国内的这些年过得稍微好那么一点。
“后来就一直到现在。这几年我回去的次数很少。在美国几次想打听他的事,都派人悄悄回去探听。听说他过得挺好,也有个心头好。挺放心。没想到没过一阵子就听说他要订婚的消息,而且对方还不是他的心头好。有点不放心。再加上在这之前,你也提过想回国,所以就做了回国的打算。”
一口气把藏在心里的事情都说清楚,尹亚屹深深呼了口气,好像心都沉静了下来。
段筱颖久久沉默着。
她没想到。
完全没想到是这样的。
她一直以为,他长期待在国外是出于和父母不和。有相当长一段时间,她甚至在心里责怪他是一个不懂亲情不在乎亲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