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苗连山沉默片刻,只微微一笑。
“笑?”楚云飞问道:“什么意思。”
“当然是没问题,难道我会拒绝?”
“什么时候启程?”
“依你。”
“那就今晚吧。”
“也不必这么着急。”
“云飞老弟,当初我是眼看着你带着我们的希望离开那鬼地方的,你走后一年,我也终于恢复了自由,没有你,我怎么可能有今天?”
“就算今天你让我去送死,我也必然眼睛都不眨就应下,你跟我之间,不必客气。”
苗连山嗓子虽沙哑,可这一字一句,却说得格外清晰。
楚云飞只觉自己眼眶一热,忍了忍才道:“好,那就今晚上路。”
苗连山是苦命人。少时无父无母,整日混于街头营生。
哪料因为仗义帮兄弟的忙,却被陷害入狱,亦是背负着深仇大恨。他和楚云飞前后脚进了南城监狱,不打不相识,竟成了看起来不结伴,实则默契非常的挚友。
楚云飞在青城庄主的帮助下准备逃离时,有问过他是否要同行,他却婉拒了。
但楚云飞在孤岛建立了天海国后,不仅托人将他放了出来,还顺带帮他教训了当初陷害他的人。
两人平日里本无联系,但彼此一旦有需要,皆义无反顾。
楚云飞命人在主宴会厅外的平台上布置了一桌家常酒菜,正巧能好好看看这南城的夜海。
两人共饮,不堪回忆,莫测未来尽在一壶酒之中。
同一时刻。
谭家内气氛哀怨而沉重。
谭尚君似乎ー夜之间又老了十岁。
三年多以前,他以为自己即将是这南城最为风光的人。可自打天猎鹰回到南城,他的日子天比一天难过。
“作孽啊!作孽啊!”
他本就身体抱恙,当下更是显老态,高叹两声,而后是剧烈的咳嗽。
“爸,您身体要紧,千万别再动气了。”是可说出口的安慰于事无补。
“我不动气?”谭尚君老脸涨得通红道:“你们几个,有哪个让我省心的!?”
说罢,看了看谭月霜那只废掉的手。
“你一只废手,还怎么嫁的出去?你大哥……你大哥现在几乎等同于个废人!云云连这南城都不敢回!我谭家还能靠谁!”
只见谭月霜双眸之中划过一丝痛苦,咬牙道:“都是天猎!这个吃里扒外的畜生!我谭家养了他那么久,现在他却恨不能将我们置于死地!是他!是他该死!”
“月霜!”谭尚君吼道:“你怎么还不明白!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天龙殿势力非同小可,楚云飞又是殿主身边的大红人!”
“当初如果没有你们陷害他的事,现在我们又怎会落得如此田地!到现在这个地步,也只能指望月清了,还好他被选入了天龙殿编外军,等他手中的权利超过楚云飞,我们就不用再这么窝囊了!”正说着,楼梯之上缓缓走下来一个人,正是谭月清。
“爸爸。”他开口道:“我帮大哥换过药了,你放心,医生说过了他的伤只在皮肉,养一养会好的,不是大问题。”
“可是他被咬成那个惨样子,以他心高气傲的性子,以后还怎么见人。”
说着,谭尚君仔细端详了自己以前看不上的二儿子,语重心长道:“月清,我们谭家不能死。”
“我明白。”谭月清双眸之中闪过一道冷光。
“既然如此,我就将这谭家产权都给你了,我只求你大哥和三妹身体康健,家族想要东山再起,只能你来了,我们整个谭家都靠你了,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