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李寂然就在徐衫的家中住下。翌日徐衫上班，李寂然继续四处闲逛。
这一逛之下不得了，李寂然发现城内好几处都有妖魔作祟的痕迹，且因为城中人多，相应生老病死也多，隐隐有不少亡者吸收了灵气，也成了精魅。
譬如在街边的一栋小楼上，就有一位身材消瘦的少年在窗后发呆，可他面容是苍白透明的，苍白透明得能让光线穿越。
再譬如对面街角的一处走廊阴影下，一张废弃的藤椅孤零零摆在那里，但李寂然却看见这藤椅上其实也有人，一位五十多岁的病态女子闭目坐在上面，咿咿呀呀地哼唱着一首小曲……
她唱曲的声音会被一些敏感的过路者听到，这些过路者便停下脚步，疑惑地四顾一番，但他们终究什么也看不到，只得掏了掏耳朵，神经兮兮地走了。
再再譬如李寂然的后方，娉娉婷婷地跟着一位短裾少女，这少女的体型妩媚婀娜，李寂然却看见一条长长的碧青蛇尾隐藏在她的青裙下。
这少女跟着李寂然，锲而不舍地一直跟了七八条街道，后来李寂然步入昨日的凉茶铺子，她亦跟了进去。
她同样要了一杯凉茶，坐到李寂然对面，生硬地与李寂然搭讪：“帅哥，想一夜情么？”
李寂然抬头瞟了她一眼，感慨道：“你们都这么开放了？如此直接地勾搭人类……”
这少女继续媚笑，她故作不解地反问李寂然：“帅哥说笑了，大家都很忙，男女间不这么勾搭难道还有别的法子？”
“当然有……”李寂然抿一口凉茶，他悠悠回应少女：“至少你们的老祖宗法子就不错嘛。”
“我们的老祖宗？”这少女听得是一头雾水，她虚心地请教李寂然：“你说来听听，是什么法子？我也学习一二。”
“就是去那西湖上，雇一艘轻舟，携一把纸伞，再假装是与我偶遇……”李寂然微眯着眼眸形容，“再弄一点风雨，与我同舟躲避；唱一首小曲，你侬我侬……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了。”
显然，李寂然说的是民间传说中千年蛇妖白素贞的故事，这少女闻言，脸色霎时变得雪白。
“你看出来了？”她腾地站起身。
点点头，李寂然算是回答了这少女的疑问，接着，他却又默不作声地继续喝茶。
这少女居高临下紧盯着李寂然，犹豫半晌，她终是一咬牙，转身就要跑。不料这时李寂然一伸手，又迅疾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这少女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她欲显出本相与李寂然搏斗，幸好李寂然接着又说了一句话，才让她惊魂稍定。
李寂然说：“休想逃单，你点的凉茶，你自己结账了再走，不然老板定要我为你付账。”
……
可惜这少女的茶钱，最后还是李寂然代付的。因为这少女根本掏不出城里使用的数字货币。
而李寂然心疼地替少女付了账后，他严肃质问少女为何跟踪自己一早上，逃脱不了的少女苦着脸坦白：“我是来救同伴的……”
原来李寂然昨夜抓的狐狸与黄鼠狼俱是这少女的同伴，它们三个小妖住在城外的一处洞穴里，算是相依为命的姐妹。
不过少女的境界比狐狸与黄鼠狼高一些，可以化形。她的灵智相应地也聪慧一些，知道走正途修行。狐狸与黄鼠狼则尚由着野兽的本性，走的还是扮鬼吓唬人，然后吸收人类吓散了的魂魄的野路子。
当昨晚狐狸与黄鼠狼一宿没有回来，少女就知道它们肯定出事了。所以今早入城，顺着气味，少女便找上了李寂然。